又把夫君气死了(57)

作者:小桶睡眠


她嚇得連聲尖叫,曹見幀短暫地震驚過後, 忙捂住妹妹的眼睛,怒斥道:“還不趕緊將小姐帶走?”

曹識秋踉踉蹌蹌地跟著婆子回內院, 卻驟然聽見身後掙紮動靜,她極快地向後掃略一眼,便見剩下的那名昆侖奴被一衆護院壓倒,頭被牢牢摁在地上,滿面血污。

她恍惚地回瞭頭。

此後,花園內的赤色芍藥不再鮮妍奪目,而是化成瞭血一般令人窒息的刑具。

她問曹見幀究竟發生瞭什麼,可他隻是支吾不言,勢必要將父親的醜事遮掩到底。

結果當天夜裡,那昆侖奴遍體鱗傷地逃瞭出去,一衆護院苦追無果,又不好驚動瞭其他人,於是無功而返。

一時之間府內上下人人自危,誰都知道隨意處分、殘殺奴隸是多重的罪,任她爹是禦史中丞,也得被拔下一層皮來。

曹識秋呼出一口氣,心裡沉甸甸的,上下不能。

望著窗外天光,她緩緩下床,由丫鬟梳洗停當後,走出院子透風,不讓任何人跟著。

自她那日受驚後,害病嘔吐,高燒不退,曹見幀便做主將她送到郊外莊子上養病。

不知不覺間,曹識秋行至一片綠蔭竹林,她正猶豫著要不要返回時,忽然間一輛車馬疾馳而過,往竹林對面奔去。

她的心顫瞭顫,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那個形狀樣式,正是衛府的馬車。

明明早就對衛玠死心,心裡甚至隱隱恨上瞭他,可不知為何,曹識秋還是猶豫瞭一下,隨後快步跟瞭上去。

-

擷月踏下馬車,命兩個車夫將箱子擡進去。

“姑娘,可要將──”他比瞭個抹脖子的動作。

擷月想起竇綠瓊出府之前還央求自己要找個大夫給塞喇瞧瞧,搖頭道:

“帶進去好生看管,叫竇大夫治好他身上的傷,等過陣子風頭過瞭,再聽我命令行事。”

二人齊聲稱是。

能做到揚州首富這個位置,竇宗絕不會全無心眼地將寶貝女兒留在京城。

早在竇綠瓊出嫁之前,他就已經在京城別院安排好瞭護衛,聽擷月差遣。

沒想到在今日派上瞭用場。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擷月再囑咐瞭幾句,趕忙驅車抄小路回去。

而近側的曹識秋躲在竹林後面,捂住瞭嘴巴。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個女人正是那天跟在衛玠娘子身邊的丫鬟。

她不好好在主子身邊伺候,乘著衛府車馬跑到京郊來做什麼?

行事如此鬼祟,叫曹識秋起瞭疑心,她的目光從那兩個車夫搬著的箱子上挪開寸許,又回到馬車上。

不對。

那不是衛府馬車。

盡管十分相似,但曹識秋還是識破瞭其中差別。這輛馬車上並無衛府標識。

她的心不可遏制地加快跳動,仿佛發現瞭什麼天大的秘密,指尖掐在竹木上,泛著蒼白的色澤。

可下一秒,她的臉色僵硬,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

隻見走瞭幾步,車夫打開箱子,從裡面鉆出個通體漆黑,手臂上纏著棉佈的人來,他抖抖身體,壓低腦袋跟著兩人走瞭進去。

曹識秋跌坐在瞭地上。

-

茶肆,淡青色煙霧自香爐內裊裊而上。

竇綠瓊聽見自己問:“夫君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難說。”

徐韶:“不過他以前高傲非常,因為樣貌較別人好些,身量比別人高大些,常常瞧不起人。你可知,他原先道蔡廷玉是:‘脆薄金黃色,攪拌配青蔥’。”

“是什麼意思?”她疑惑。

“白斬雞是也。”

竇綠瓊與她對視一眼,咯咯直笑,驟然窺見衛玠昔日毒舌一面,感到十分新鮮。

兩人的關系也由此拉近許多。

話至日暮時分,兩人揮手道別。竇綠瓊提裙上馬,忙不疊問擷月:“塞喇怎麼樣瞭?”

“已經送到莊子上瞭。”擷月說,“此事日後交給我就是,你無需再管。”

如此又一連過瞭十多日,徐韶常與竇綠瓊約與百濟街遊肆暢聊,賞花看戲。她為人溫柔風趣,優雅端方,竇綠瓊很快一顆心陷瞭進去,與她親熱起來。

是日,黃鳥枝頭語交,野貓枝下懶睡。

竇綠瓊興致勃勃出府去,腦袋垂垂被夫君拎著脖子回。

原來,今日她與徐韶吃過茶後,在百濟街觀看男子相撲,正叫好時,恰被下值回來的衛玠聽到聲音,他腦袋一緊朝人群當中看去,當即氣得七竅生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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