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夫君气死了(53)

作者:小桶睡眠

按理說,衛府戒備森嚴,紫蒲堂平時更是連隻蒼蠅都進不來。難道說,塞喇真的像戲曲裡面的昆侖奴磨勒一樣,有飛簷走壁之能?

沒曾想,塞喇卻會錯瞭她的意,忙著急比劃,嘴裡不敢發出聲音。

竇綠瓊費好大勁才看懂:不要趕我走。

她搖搖頭:“我不趕你。我隻是好奇,你是被誰打成這樣的?又怎麼躲到瞭這兒?”

話音未落,機敏的耳朵就先察覺到動靜,竇綠瓊緊張瞭一下,趕忙“呼”地將燭火吹滅。

室內陷入一片宕冥之中。

衛玠走到門口,聞到一絲血腥氣,皺瞭皺眉,心頭掠過一絲難以忽視的疑慮。

緊閉的房門內,動靜全無。他想,或許是自己多慮,竇綠瓊此刻已經睡著瞭。

半晌過後,他轉身又折瞭回去。

-

兩人皆松瞭口氣。

燭火重新燃起,竇綠瓊站起來環顧四周,見到窗戶上果然有腳印。

“瓊、瓊。”

“欸。”竇綠瓊聞言轉身,就看見塞喇雙膝跪在地上,面容淒楚,合十的雙手打顫哀求:“別、趕我。”

“我、死。”

他的話艱難滯澀地往外蹦,嗓子像西南海島上的粗糙沙礫。

竇綠瓊面上浮現出一絲憐憫,倒瞭杯茶遞給他,不忍道:“你先在這呆一晚上,明天我再想想辦法。”

她不知道塞喇是如何逃到這裡的,但見他現在這副樣子,必然是不可能將事情經過全說清楚瞭。

所以等他喝完茶後,竇綠瓊讓他在櫃子裡躲著,虛掩櫃門以通風,隨後自己回到瞭床上。

第二日一早,擷月來伺候她洗漱,竇綠瓊便將她與塞喇如何相識,和昨晚事情經過一一告知。

擷月聽後大駭,先連忙走過去將門窗皆關上,來到櫥櫃面前,打開一看,發現裡面真的藏瞭個遍體鱗傷的黑人,隻恨自己不能暈過去。

“瓊瓊,你糊塗啊!”

“你知不知道,在我朝,私藏他人奴隸是重罪?何況你看他被打成那樣,定是犯下瞭大錯。”

“再說,你清清白白的娘子,跟一個黑奴不清不楚呆在室內一夜,若真讓人發現瞭還怎麼得瞭!”

擷月越說越生氣,嘴角燒起瞭一圈燎泡,見竇綠瓊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氣得狠狠戳她腦袋,

“你啊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心?”

“此事千錯萬錯,都是那私逃奴才的錯。你若是昨日發現後立即告訴公子,火怎麼也燒不到你頭上去。你怎麼就瞞下來瞭呢?”

見她這樣大的反應,竇綠瓊張瞭張嘴,不敢反駁。

“此事斷不能被人發現。”擷月當機立斷。

她擡手指著塞喇,叫道:“你,給我出來。”

塞喇憯懍然,卻知道自己給竇綠瓊帶來瞭瞭巨大麻煩,猶豫過後小心地鉆瞭出來。

擷月搬來一個箱匣,大小剛好容納得瞭一個矮小的成年男子,側邊有一個通風的圓孔。

“瓊瓊,你告訴他,讓他鉆進去,不要發出一點聲音,我們待會兒便把他擡走。”

竇綠瓊很聽話,忙走過去與塞喇比劃一番,並保證不會讓他死的。

“對不起,我、害瞭你。”塞喇看著她,目露愧色,迅速鉆瞭進去。

將箱子蓋好,擷月深吸瞭一口氣,轉頭對竇綠瓊說:“叫抱香攏雪進來伺候你洗漱,此事不準對外人說,知道嗎?”

竇綠瓊點點頭,愁從眉角出:“要將他送到哪裡去呢?”

“先送進我房裡,等過幾天尋個機會運出府。”

-

庭院內,春日移栽的香花槐樹才發瞭芽,長勢不旺,下人們好生看護,澆水施肥,才不至於使其枯死。

“松澗、浮巒。”

兩人聽見聲音,忙放下手中的活,齊聲道:“擷月姐姐。”

擷月:“娘子有些器物不要瞭,讓我封在箱子裡,改明兒找個當鋪當瞭。你們過來給我搬箱子。”

“是。”

進入內室,竇綠瓊已經梳洗穿戴好,她佯裝讀書,實則眼睛偷偷瞥向二人,心裡忐忑。

松澗、浮巒吃力地搬起箱子,問道:“姐姐,我們搬哪去?”

擷月領著他們到她居住的下房,指揮著讓他們放在房內角落裡。

二人放好後正要離開,卻沒想到擷月叫住瞭他們,問瞭個不相幹的問題:

“松澗、浮巒,我與娘子平日待你們如何?”

兩人雙雙對視一眼,松澗率先開口:“娘子平日待我們極為和善,就是我們偶爾蠢笨犯瞭錯,她也不曾生氣責罰,還反來安慰我們。我和浮巒心裡,都是感激不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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