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夫君气死了(27)

作者:小桶睡眠




佛寺內一件禪房。

“大人,死瞭僧人和尚共八人,屬下們一一查看禪房,發現少瞭些舍利子、金器和佛教的抄本,正在追查。”

“那些山匪呢?”

“已經讓人秘密潛入山寨後方,天一亮時便可一舉攻下。”

衛玠轉過身,看著眼前一襲勁裝的黑衣男人。

此人是崔護衛,原先受瞭衛府恩惠,得以考中武進士被選拔進宮做護衛,後來陰差陽錯之下,被聖上指派給衛玠,聽他指揮。

“知道瞭,下去吧。”

“大人......您的手?”崔護衛的視線下落,衛玠的左手手背上,似乎被劍劃出瞭一個大口子,卷起皮肉,又淋瞭這麼久的雨,再不醫治恐怕要生出瘡瘍。

“無事。”

衛玠背過身去,想起他騎馬奔來路上,路過真歷亭,忽然被一蒙面賊人攔住去路,他們很快纏鬥起來。

那賊似乎有意把他往亭內引,衛玠自詡武藝高強,世間鮮有人出其右,正要去探探他什麼目的。

刀劍相擊,淬出火花,衛玠一腳將賊人踹落,忽而黃土揚起,迷瞭視線,他卻敏銳捕捉到刺來的銳物,正要擡劍相抵時,

雷電劈過,一片白光間,叫他看清瞭銳物模樣。

一根鏤空雲紋金鳳樣式金簪。

暮春三月,亂花紛飛,船身輕晃時,他同樣見一個姑娘戴過。

等衛玠回神,賊人早已跑遠,手背上也不知何時多瞭一道傷,冰冷刺骨的雨水陷進皮肉裡,就像恒久無法剔除的雜質,叫他攥緊瞭拳頭。



翌日一早。

禪光寺重歸寧靜,沒人再提及昨日發生之事,好像那隻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

衛府的馬車停在寺門外。

“夫君呢,他不回去嗎?”竇綠瓊掀開馬車簾子,問執馬鞭的丹湖。

“公子還有要事與主持商議,娘子昨夜受驚瞭,先跟我們回去吧。”丹湖溫聲細語,似乎知道她的不安。

不知怎得,竇綠瓊心裡突然想到一句話。

至親至疏夫妻,莫過於此。

“那你能不能讓碧山告訴公子,便說是我問過,他手上的傷,還疼麼?”

“娘子放心,我一定讓他去說。”

竇綠瓊坐瞭回去,低低嘆瞭口氣。

心裡不住想著昨日她帶出去的那幾張黃麻紙,原來那小僧說的話,都是騙她的。也不知那根簪子,難道真惹瞭什麼禍事?

她想向衛玠問個清楚,可是連他的面兒都見不著。

自己一個人瞎想,沒用,想不明白。

其實她原沒有什麼壞心的。



凈華寺。

特供貴客小住的院落內,袁荊坐在床沿,細致地喂湯藥給床上的人。

竹簾外,一本抄本安安靜靜躺在四方桌上,仔細看去,微微泛黃的邊頁處,洇瞭幾滴血點,緩緩擴散出去。

直到一碗湯藥見瞭底,袁荊端來一碟蜜餞,卻被徐韶揮手推瞭出去。

“還在生我的氣?”

衛玠猜得沒錯,昨日徐韶約見他,正是袁荊的授意。目的是拖住衛玠,好讓山匪們有機會在佛寺內尋找抄本,交予他銷毀。

就連那編故事哄騙竇綠瓊的小僧,也早已被袁荊收買瞭。

“那後山圍攻你們的山匪,真不是我安排的。你怎麼疑心我都好,隻有一點,你不準疑心。那就是我不會拿你的性命做賭註。”

袁荊放下蜜餞碟子,說得認真,恨不得將心肝腸肺一一掏出來給她看。

成婚五年瞭,他是怎麼對自己的,徐韶心裡有數。

她自幼習武,身子骨強健,袁荊是知道的。卻還在淋瞭雨之後,親自熬解寒的湯藥喂給她,生怕她病瞭。

他背後謀劃的那些事情,也從來不會瞞著她。

隻是徐韶不解,“你何必大費周章誣陷到竇小姐身上,無論是竇老爺上香或是歸鄉一事,還是什麼黃紙金簪,都有太多疑點,稍一調查就知道她是無辜的。”

袁荊笑著挽瞭挽她的頭發,視線卻向外落在那抄本上。

身為朝廷命官,洩露機密給外國使臣,稍有不慎就是一個死。他自然不會留下什麼落人口舌的把柄,親自與使臣會面。

那本被他藏在地磚下的佛經抄本,正是他用來傳遞消息的媒介。

若不是每日細細打掃,且對佛經極其熟悉的僧人,等閑發現不得。

隻是沒想到蔡廷玉,那麼快就查到瞭他頭上,還叫一個衛玠上山搜查,逼得他提前動手,轉移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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