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著鐵瞭心的同心哥，竇敏言此刻，心裡的算盤一動，突然打瞭個噼啪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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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瞭竇府，竇綠瓊直奔藉秋院，撲剌剌倒進齊敷懷裡，哭道：“姐姐，衛玠他欺負我！”

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直把齊敷嚇瞭一跳，她哄著拍打竇綠瓊的背，柔聲擔心地問道：“瓊瓊，怎麼瞭？”

竇綠瓊抽抽噎噎，把方才湖邊與馬車內的事情經過說瞭一遍，連衛玠強吻她的事情也交代得一幹二凈，齊敷聽瞭哭笑不得，刮瞭刮她的紅鼻子。

“那你是惱他說刺耳的話，還是惱他言語間傷觸瞭同心那孩子？”

頓瞭頓，竇綠瓊：“兩者兼而有之吧。”

“反正，他說話太傷人瞭，自己不高興，亂猜亂疑，便將整個揚州也罵瞭進去。我巧嘴把他辯倒瞭，他反駁不過，便用武力來壓制我。嗚嗚嗚，可憐我弱女子也乎，手無縛雞之力......”她氣呼呼地說。

“反正我絕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抱著齊敷香香軟軟的身體，竇綠瓊心中升起久違的依戀之感，埋頭蹭瞭蹭，嘴裡冒瞭一籮筐甜話，今兒不想走瞭。

“姐姐，我走的這些日子，你有沒有想我？我想死你瞭。”

“姐姐，我是你幼小可憐的瓊瓊，今晚把我揣在懷裡睡罷。”

“姐姐，我......”

“好瞭，我知道瞭。”齊敷無奈地打斷她，用菱粉糕堵住她的嘴。荷波在一旁笑著，打趣她，“我可是聽說，某人在京城，抱一抱哄一哄說聲娘子對不起，自己就能好瞭。怎麼這會子，就難以原諒人傢瞭？”

“荷波，我腦子又沒壞掉。”

竇綠瓊癱在齊敷身上，斜眼看她，霸氣道：“這是我傢，隻有我做主的份，哪輪得到他來管制我同不同別的男子說話？”

“原先，他還沒喜歡上我，我對他單相思，幹嘛還拿喬。如今可不一樣瞭，哼哼，又瞎吃醋，又不肯承認自己小氣，還想用夫君的身份拿捏我，我才不吃他這一套呢！”

荷波撲哧一笑，賣力誇贊她，“真是長大瞭，神氣十足，有小姐威風。”她說完又看一眼齊敷，道：“夫人原先還怕你總受欺負呢，這下能松一口氣瞭。”

竇綠瓊正得意著呢，正巧這時采星進來通稟，說姑爺在外頭求見。

“不見！”

竇綠瓊嚷嚷，她已經打定主意要給夫君一點眼色瞧瞧瞭，以為親親她，她就會屈服，繼而承認他是對的嗎？才不。她口裡唧唧噥噥的：我是好赤豆大仙，幹什麼叫你平白諷刺一頓，不晾著你，你不知道本大仙的厲害......

齊敷則端坐著，平靜吩咐道：“叫姑爺先回去，瓊兒在我這先住下，有什麼話明日再說罷。”

“是。”采星領瞭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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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采星回話，衛玠沒想到她真的說不見就不見，好狠心也。

昨日纏綿悱惻，今日就床榻空著。衛玠躺在冰冷的床上，不由想起車馬上的爭吵。

難道他真的錯瞭？

不，分明是她先同什麼青梅竹馬編排自己，一說他小肚雞腸，二說他好面子，不牽她手。第二條也就罷瞭，可第一條，明明是她自己偷懶，寫字間瞌睡，他不過嚴厲瞭些，叫她重寫過，就惹她怨恨。他難道不是為她好？

衛玠越想越氣，越想越睡不著，甚至漸漸委屈上瞭。

他翻瞭個身，又想：呵，都已經嫁作人婦瞭，卻絲毫不知要避嫌。先前看男子相撲，倒也無妨，她本來就愛玩樂；冒險救那個昆侖奴，好，忍忍也就罷瞭，他就當她是看多瞭武俠話本子，愛當英雄。

可這個與她相伴多年，嘴裡慣會挑撥離間的男子，又是怎麼回事？一口一個瓊妹，言語間多次提及二人童年趣事，生怕對方夫君不知他倆關系。

可笑，但凡有血性的男子，都不會坐視不管。

難道叫他沾瞭她的身子，便要把她名字也偷過來，頭頂綠油油一片，改叫衛綠玠嗎？

對，就是她的錯！

衛玠吐出一口氣，從床上直起身體，穿上靴子往外走。

庭中月色空濛，水窪倒映著星光，晴颸泛叢，望舒半圓。夜涼如水，寢衣單薄，他卻絲毫不覺寒冷，反覺胸中有風暢快而過。

昨日，他便是在風中站瞭許久，途遇另一竇小姐，言辭舉止頗有勾引之意，且看他是如何做的？

一無意動，二沒親近，三作包公黑臉，趕走瞭她。

他酒醉至此，尚且能把持得住，恪守夫道。怎麼到瞭竇綠瓊哪裡，她就不知同男子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