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蔚看著玄徵的笑容，嘴角也止不住的揚瞭起來。

她想，神界似乎不是所有人都討厭魔族，至少眼前的玄徵神尊好像不是，他對自己似乎很好，也許族人還有希望。

“本尊知道你心中所求，但是本尊幫不瞭你。”

玄徵的話如同一瓢冷水將璃蔚潑醒。

璃蔚急切地上前抓住玄徵的衣袖，不解地問道：“為何？”

“為何不能！”

垂眼便能瞧見那一雙緊張的手指，玄徵長舒一口氣，這萬年來，還是頭一次有人敢如此同他說話。

倒還是個膽大妄為的小丫頭。

他也不知心裡如何想，隻是依著規矩，回複道：“神界不便插手六界之事，這是神界不成文的規矩。六界紛爭，弱肉強食，這更是自然法則。”

聲音依舊溫潤，隻是溫潤中帶著幾分自如的冷淡，仿佛在說著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對於他來說，的確如此。

然而璃蔚似乎聽到瞭天大的笑話，再也控制不住崩潰的情緒，大聲呵斥道：“神界不便插手，那為何還會有上神在仙魔大戰中出現，使魔界生靈塗炭，這便是自詡清高的神嗎！”

玄徵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一雙眼睛，紅潤的眼眶蓄著不肯屈服的淚珠，他下意識想躲避。別開眼睛，他冷聲道：“本尊無法操縱他人的決定。更何況，徒增殺孽，必遭天譴，他人自會有因果報應，這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此事南禹沒有說什麼，本尊更不會如何。”

話音落下，抓著玄徵手腕的手緩緩地松開瞭，璃蔚頹敗地垂下雙手，再也不知如何是好。

無人願意幫他們魔族。

玄徵看向滿臉悲淒的璃蔚，胸膛起伏不定，最終松瞭口，道：“除非…你們魔族能有人修煉成神，本尊便可出面，制止神界的上神下界。”

天地開辟以來，就沒有一個魔能成功修煉成神。因為魔族生活的地方，以濁氣為主，所以他們在經歷飛升的天雷時往往更加猛烈，通常都是落個魂飛破滅的下場。

並且，以吸取濁氣為修煉方式，極其容易迷失心智，徒增殺孽。因果循環，所以魔族之人極難修煉成神。

即使能修煉成神，也難逃那一場雷劫，於是更沒有人願意。

聽到這句話，璃蔚卻沒有氣餒，反而立刻收起瞭悲傷的情緒，漂亮的狐貍眼睛透著堅定，道：“神尊既然答應瞭我，可不許反悔！”

語氣中也透露著狐貍的狡黠。

玄徵垂眼看向眼前的女子，這般與剛才似乎是兩個人。

也是，能以魔族之軀通過神階之人，定是擁有與衆不同的心性，相信她能修煉成神，打破魔族的禁錮。也……也打破他自己的心魔吧。

玄徵看向身旁的璃蔚，隨手變出一件鬥篷，上前披在璃蔚身上，溫聲笑道：“本尊相信你。”

“本尊在這瓊蓮山也缺個神使。日後，你便待在本尊身邊吧，神界清氣幹凈充沛，這樣子不僅能加快你的修煉，你也不容易走火入魔，可好？”

“好！”

聽到玄徵這般話，璃蔚心中是難以掩飾的激動，眼中如星星般璀璨，下意識想沖上去抱著玄徵表示感謝。但手臂剛剛擡起一半便頓在瞭原地，她表情略顯僵硬，咧瞭咧嘴角緩解，眼前的人可是玄徵神尊耶。

是哪個隻在話本子上存在，他人口中聽說過的咒神呀。

璃蔚隻好立刻停瞭腳步，朝玄徵傻笑。

玄徵自然註意到瞭眼前之人的小東西，心中也不覺得冒犯，隻覺得今日的瓊蓮山格外的熱鬧。神界，好久沒有這般鮮活靈動的人瞭。

心中自是歡喜的。

他控制不住摸瞭摸那垂眼便能看見的柔軟腦袋，再一次叮囑道：“記住，一定不能走火入魔，若是修煉出瞭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本尊。”

“多謝神尊。”

那一年，瓊蓮山萬物生靈充滿生機，是這瓊蓮山的油桐花開得最茂盛的一年。油桐樹下站著兩個相望而笑的男女，花瓣隨風落下，煞是好看。

隻是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

才不過幾日的光景，玄徵神尊收留魔族的公主的消息一下子便在神界傳來瞭，人人都忍不住偷偷議論此事，都在猜測玄徵神尊為何會如此。

畢竟那可是神界自創立以來，第一個登上神界的魔族之人，最讓他們震驚的是，她還留在玄徵神尊身邊。

玄徵神尊是何人，是五大神尊中資歷最深，看著性子平和，很好相處，其實性情是最為淡薄的，更是上古時期追隨祖神，唯一存活至今的神尊，是他們最尊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