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侠世界开马甲修仙(192)

作者:名贵的烟盒er


雲鬟隻猶豫瞭一瞬,隨即緊跟上前。

這段記憶明顯以永壽公主為中心蔓延,譙安心中升起幾分疑惑,斂眸沉思的瞬間,她與司馬柔眼中所見也隨之變幻。

含章殿內燭火通明,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幽幽浮動。

高堂禦座之上,天子司馬戎倚身懶坐,手中把玩著一柄寒光凜凜的短刀,他的動作有些漫不經心,神色如常,讓人難以揣度情緒。

司馬戎身旁兩側站立著幾名身材窈窕的宮人,此時此刻都安靜垂首,好似一樽樽束之高閣的泥塑雕像,對殿中沉默且慘烈的場景視而不見。

鋪設在含章殿內,歷經司馬氏幾代君王的寶藍團花錦絨毯如今已然變為一片血色,數不清的屍體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其中有尋常宮人內侍與太醫令,也有身著道袍的方士,他們大多身首異處,死相淒慘,距譙安一步之遙甚至就有一顆尚未闔眸的頭顱。

司馬氏立國至今,共歷經十二代君主,從不缺乏性情暴虐之輩,但司馬柔也從未聽聞過哪位君主曾在含章殿內舉起屠刀大肆殺戮,即便是她的父親。

譙安感受到司馬柔略顯紊亂的氣息,她不知道司馬柔是再見至親而難掩心緒激動,還是空氣中太過濃重的血腥氣和沖擊感十足的慘烈畫面令她生理不適。

亦或是,兩者皆有。

她沒有做出符合葉輕舟人設的妥帖行為,去詢問司馬柔的感受,而是微微仰頭,仔細端詳著司馬戎。

平心而論,譙安幾乎在司馬柔身上看不出半點司馬戎的影子,雖說他們都擁有一雙穠麗微挑的桃花眼,但司馬柔的相貌明顯更多繼承自母親楊窈,多瞭幾分江南柔意,不似司馬戎,眉目間總有股難以掩飾的陰鷙之感。

司馬戎自然是無法察覺譙安的存在,他不知想到什麼,忽而冷笑一聲,目光從短刀刀刃上移開,緩緩擡眸,看向堂下。

血色濃重的斷肢殘屍間,永壽公主就這樣面色自若地站在那,她微微仰著頭,看向司馬戎的目光十分沉著,好似完全沒有為四下慘狀所驚駭般。

兩人目光交接,無聲的對峙。

含章殿的大門未曾閉掩,夜風嗚咽,呼嘯卷入,殿中燭火顫巍巍搖曳,明滅不止,勾勒出道道雜亂的殘影。

司馬戎笑瞭,率先開口道:“永壽公主來的真是湊巧,九弟正有難解之題,你與他素來交好,想必你說的話,他還是聽得進去的。”

“難解之題?”如月反問一聲,目光隨之落於一旁的司馬徵身上。

司馬徵此時的境遇絕算不上體面,兩名身形健碩的金鱗衛將他背身束手,動作粗暴地按跪在地,頭顱更是被強行按下,緊貼地面上沾滿瞭黏稠血液的團花錦絨毯。

看上去十分狼狽。

察覺到如月的視線,司馬徵面色一白,極致的憤怒與恥辱感將他淹沒,他艱難望向高階之上,瞋目裂眥,目光中仿佛燃燒著一團烈火,恨不得將司馬戎生吞活剝一般。

司馬戎瞥瞭一眼司馬徵,嘴角揚起似有若無的弧度,眼神中的輕蔑毫不掩飾,他起身,緩步走下高階,玄色衣袍上金絲繡成的瓊花暗紋若隱若現,行走時伴隨燭光流轉,隱隱泛著金光,可謂祲威盛容。

踏著地上斑駁的血跡,司馬戎穿行於衆多屍首之間,最終站停於如月七尺之外,他那雙看上去穠麗多情的桃花眼半闔,語氣中聽不出多餘的情緒,隻輕聲道:“九弟喜得雙生麟兒,朕的阿宣卻沒瞭……”

說至此處,司馬戎便想起當初殷術時時掛在嘴邊的天命二字,忽而以手捂面,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

六年前,殷術以向先帝祝壽獻丹為由入洛陽,起初司馬戎隻當此人不過尋常獻媚於帝王的江湖術士之流,不曾想,殷術竟真有通天之能。

他以神魂入夢,向司馬戎展現瞭未來,那所謂的天理命數。

在原本的天命中,他司馬戎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苦心經營多年,換來的卻是被“新帝”司馬徵誅殺於重華門外。

他實在不能容忍司馬徵這等身份低賤之人爬到他的頭上,更何況司馬徵博得先帝青眼的理由又是如此可笑和荒謬。

就因為先帝在繼位之初便與崔瑗舊情複燃珠胎暗結,就因為司馬徵與司馬既明這個孽種關系親厚,就因為司馬徵毫無背景在崔瑗看來易於把持拿捏。

極致的憤怒將司馬戎淹沒,他想先帝是老糊塗瞭,耳根子太軟,風流瞭一輩子,臨瞭卻要裝什麼情深似海,心甘情願被一個婦人把持,實在是太可笑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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