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宣战书立刻发向了精灵圣殿，军务大臣开始筹备，军队开始加强训练。帝王的命令和守护帝国、守护巫女的心情使得士兵们的气势空前高涨，箭在弦上的火药味一日之间充满了艾斯蒂克。

低位者永远不知道高层在想什么，这也许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开战前夕，身为统帅的暗飒却依旧神清气闲，把军务大臣呈上来的作战方案扔到一边，在御书房接见了从大牢归来的米希尔，以及陪同他的杰拉。

“一切都好？”暗飒埋头于公文中。

“谢谢陛下关系……其实大牢中条件不算太差。”米希尔苦笑着回想狱卒对他畏畏缩缩不敢怠慢的样子。

“是么，连公国的王子都这么说，看来大牢的确有待‘改善’。”暗飒在公文上署名盖章后，终于抬起了头，“辛苦了。”

“这是臣应做的。”米希尔微微行礼，“陛下不是真准备出兵吧。”

暗飒流露出些许自信的微笑，“那种酷爱和平不愿流血的种族会来迎战？况且凌杰尔的宝贝儿子还在我们手中，这作战方案——”暗飒摊开军务大臣的公文，只见里面竟是白纸一张，“也只是个对外的幌子而已。倒是那边，万无一失了么？”

“是的，陛下，臣花了一天的时间在牢中布了结界。精灵族的魔法力确实很强，但在封消结界中也应该无法有所作为。”

暗飒满意地点点头。赤灵的结界力虽强，但只能在近距离使用。为了囚禁利法，只能秘密地派魔法力高强的人在牢中布下结界。而在暗飒信赖的人中，米希尔无疑是最佳人选，顺水推舟地以行刺罪将他入狱，任谁也不会怀疑暗飒真正用意。

“做得很好。”

暗飒赞许着。这一切都是假象，从米希尔被软禁到入狱，都是为了让利法露出马脚所设的圈套。但真要演成这戏，另一方的米希尔也必须完全配合。这便是暗飒给他五天时间的原因，要他想清楚整件事情的发展和暗飒心中的算盘。没有交流的五天，靠的只是君臣间的默契，单凭一句“想清楚你的身份”和“不要让我失望”，暗飒也明白其中的风险。但他却相信米希尔，这是自从信任了荧之后，暗飒从心底里完全信任的第二人。虽然朝中大部分臣子都对他忠心耿耿，但暗飒对于他们的信赖程度是及不上对荧和这两个年轻王子的。所谓心服，就是这样的吧。

“这全是陛下英明和对臣和杰拉的信赖所致。”

米希尔也确实没有辜负暗飒的信任。从暗飒娶了莉普法尔，冷淡她而只顾着宠幸荧，直到她变回男儿身，做出这些事，一切都在暗飒的预料之中。暗飒从一开始就在等着这不懂世故的利法做出与斯蒂亚利益相冲的事，好名正言顺地发起宣战，将精灵族纳入麾下。

暗飒从书桌前走出，来到两人面前，“好了，知道我叫你们来的目的？”

两人对视了一下，点点头。

“那么，说吧。”

“……是臣的一时疏忽，所以让利法钻了空子。”米希尔的声音变得有些犹豫，他知道暗飒那日的不悦并不是因为他袭击了荧，而是因为他身为暗飒的得力部下却那么轻易地被人操纵，更重要的是他和杰拉瞒着暗飒相恋。“这是我身为高级魔法师的耻辱。”

“陛下，这件事请不要责备米希尔，都是因为我……”杰拉第一次开口了，挺身而出面对暗飒犀利的目光，“但是，我对米希尔是真心的。”

“请陛下不要怪杰拉，的确是因为他臣才一时失神，但也是因为他臣才恢复镇静，所以……”米希尔也为杰拉辩护起来。

“够了！”暗飒低沉的一声令两人闭了嘴，“这里是御书房，不是花园的凉亭！你们的私生活我才没空去管，但记住你们的身份，在做任何事前都先想清楚！”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欣喜地异口同声道，“是！”

“别让我收到拉德或特尔克的子民对你们不满的申诉。”

“是，请您放心。”米希尔握了握杰拉的手，暗飒的意思便是默许了他们俩的关系，只要他们还是以帝国为重以子民为先。

“陛下，恕臣冒昧，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利法的身份的？”心中的雀跃之后，米希尔忍不住问了存疑已久的问题。

暗飒不以为然地回答，“皇宫中不见了莉普法尔，多了一个精灵族我会不发现？！”利法发动魔法的那夜，赤灵便感到了这异常的波动，暗飒也就猜到了几分。

“但是，这件事中，似乎还有别人，”杰拉习惯性地摸摸后脑，“那日，我和利法都是被人叫到那屋子里的。”

“这么说来，我也是被人告知到处找不到你，才会找去那间屋子的。”米希尔也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