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临时住的草院都快被人踏平了，全是要来找金灿灿拜访的人。

金灿灿不喜欢被打扰, 更何况宋鹤之还需要静养，她就让师兄们帮她给挡了。

只不过, 今天来的这个人有点特殊。

“小师妹, 是天山宗那个範屿, 你要见吗？”姜升特地回来问了她一下。

金灿灿对于他会来还有点意外，径直走了出去，“见。”

範屿今日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装扮, 一身黑, 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寻仇的。

金灿灿沖他拱了拱手, 率先问道：“道友，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範屿这人看得出来没什麽与人打交道的经验, 说话非常直接, “你那天是在什麽时候布下禁制的？”

金灿灿愣了一下，看他对什麽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当初比试被她逼到绝境都没一丝变化，还以为他是真“傀儡”了，看来他只是外表没什麽变化，但心里还是有情绪起伏的。

输了立马总结经验，这样的行事风格金灿灿很是欣赏。

虽然她这身体入门晚，但毕竟她上辈子也是修了百年了，看到这种非常有上进心的弟子，难免愿意多聊几句。

“从一开始我就下了。”金灿灿回答道。

範屿扭头看她，“不可能，你下第一道禁制的时候我就解了。”

“你就那麽确定我只下了一道？”金灿灿反问。

範屿立马意识到了什麽，“你下了双重？”

金灿灿点了点头，“我第一重禁制下的时候，我就预判你能解除。”

“所以，第二重禁制，其实是因为我解除了才触发的？”

“不错。”

“……”怪不得他发现不了了。禁制里包含他的灵力，在高速战斗环境下是很难发现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禁制已经布满了整个擂台。

範屿第一次遇到金灿灿这种心思极端缜密的对手，沉吟片刻问，“如果我没有解除禁制呢？”

“那我也会有别的办法，逼你做出和当时一样的选择。”

“……你就那麽肯定我会按你的计划走？”

“我不肯定。”金灿灿笑了笑，道：“我只是习惯多想一步，不管你选哪种，最后都会在我掌控範围里。我不喜欢失控，尤其战斗的时候。”

“……”

範屿看向金灿灿，似乎是在理解她这句话里的意义。

半晌，他问道：“你面临过失控吗？”

“当然。”金灿灿勾起嘴角，她上辈子就是那一次失控，导致她飞升失败修为跌至谷底。

所以，她不会再让自己有犯同样错的机会。

她扭头看了看範屿，他应该也是这样的。

但是，他忽略了一个事情。

金灿灿补充道：“你的修法很强，也很完善，但你的对手是人，你最先考虑的应该是这个。”

“为何？”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弱点。不管你修什麽法门，你都一定会有弱点，要麽你的弱点被敌人发现，要麽，敌人的弱点被你发现。当时我就是在意识到你对自己灵力的绝对信任后，才选择了立马布下这样的禁制。有时候你最擅长的，也有可能成为你的致命伤。”

範屿像是瞬间明白了什麽。

原本那张毫无波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一闪而过，他沖金灿灿抱手，“多谢道友指教。”

“指教算不上，都是道友，一起进步吧。”金灿灿笑着道。

範屿怔然了一瞬，天山宗素来忌讳与他人交流自己的心得，他本来也没指望金灿灿会说什麽，但没想到她真的跟自己分享了经验，这个经验看似寥寥数语，对修士来说却能起到彻底改变以后战斗风格的作用。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真诚，就好像是真的希望他能进步改掉自己的缺点一样。

这是他在天山宗从未经历过的。

“谢谢。”範屿走了。

金灿灿这边也差不多接到了宴不辞的通知。

她抱着宋鹤之一起去了灵脉。

宴不辞当着所有长老的面把她带到灵脉口，对她说道：“进去吧，我们会在外面守着。”

金灿灿抱着宋鹤之进去了。

长老们看到多个大鹅本来还想拦，宴不辞瞪了一眼，懒洋洋把他们打发了。

金灿灿顺利地进入到灵脉里。

一踏进结界里，金灿灿明显能感觉到一股极强的灵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