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颗跳动的心髒，忽然就明白为什麽他挖出心髒还能完好无损了。

漫漫人生，不老不死，何其孤独寂寞。

金灿灿瞬间沉默了。

云拂淡淡地笑了起来，问她，“到现在，你还觉得你们能保护我们吗？我们可是不老不死的，有谁能杀得了我们？”

“不，不对。你们依旧是会死的。”金灿灿毫不避讳地拆穿他道。

“哦？何以见得？”

金灿灿擡头，“幽冥海很特殊，你这里也特殊，但我始终相信，这世间存在着天地法则，永远活着就无法顺利运转，是在逆天而行，不可能没有代价。”

“代价就是不生不死啊。”

“你不必骗我。”金灿灿摇头，不上他的当，“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献祭之后，是不得不来到幽冥海的。清风堡应该属于一个独立的空间区域，这区域里能保证你们正常的生活，但是不能离开。”

就像是宋鹤之只靠神识就能在这里面正常生活，不受封印的约束一样。

这里更像是进行了某种自然法则的屏蔽。

“既然献祭出你们的魂魄，你们便是无法转生之人。死了，就再也没有未来了。所以，为了保证不死，这里面的你们，应该是没有肉身的，现在你们这副躯壳并不是你们真正的肉身。重塑的肉身，又怎能当真？更何况还能变幻形态的？或许在身体里的全都是神识，是这个才让你们不老不死的。一旦回归你们真正的肉身，想必你们还和之前一样。”

云拂的眼睛里散发着幽蓝的光，既兴奋又直接，从来没有人能窥探出鳌鱼妖真正的秘密，就算看到他们的过去，也不见得能知道清风堡的原理，没想到一个献祭，竟然就让她全猜出来了。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云拂轻笑着抓住了她的手，“……看在你这麽聪明的份上，我只能把你留下来做我夫人了……”

92

金灿灿抽回手, 再一次冷静地强调了一遍，“我说过了，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

云拂还是那副气定神閑的样子，他悠悠一笑, “你凭什麽觉得, 你有资格保护的了？”

金灿灿不太在意他有些挑衅的语气，只是反问了一句, “我能想到的, 你以为别人想不到吗？”

“可笑, 他们能想到什麽？鳌鱼妖的秘密还是这清风堡的秘密？这可是在幽冥海，只要一直保持不入肉身, 鳌鱼妖依旧是不老不死的。”云拂笃定道。

金灿灿叹了口气，“那你也太小看大乘境修士了。”

一个大乘境就足够护佑一方门派, 乃至疆土，六合门只要有林焯在, 就没有谁敢轻举妄动。

修真界这百年来虽往上突破的修士越来越少, 但能抵达大乘境修为的, 无一不是把天地灵气资源运用到顶天的，实力不容小觑。

幽冥海之所以能一直保持相对的平静，鲜少有高修为的修士打扰, 一来, 是因为正常修炼的修士, 基本都会选择去那些天材地宝多的地方，不屑于借助妖族的力量, 毕竟一不留神很可能走火入魔, 身死道消，极不划算。可一旦真要借助, 不伤筋动骨是很难抵挡的。二来，修行废物的那些，想要来投机倒把，但实力又不够，所以才会相继折戟陨落在此。

这世上从不会有绝对安全之地。

幽冥海他们既然能踏入，那其他人就势必也可以。

如果只是赵并来，金灿灿自然也就不会太担心。

但那个大乘境始终是个隐患。

可看云拂的样子，或许是因为活的久了，也没遇到真正强力的修士，所以才觉得他们没能耐吧。

云拂看金灿灿这紧张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刚要说点什麽，此时，外面传来亲卫惊慌地彙报：

“啓禀妖主，清风堡外遭受到不明袭击，我们的结界破了。”

云拂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当即站了起来，“什麽？”

金灿灿眉眼一敛，神识熟悉的气息在她体内跳动。

他们来了。

金灿灿随着云拂直接来到城墙上。

只见清风堡的上空，原本没有显现的透明结界，此时像破损的网一样，在剧烈的波动着。

有几个地方的裂痕甚至还在不断加深，一些亲卫们急忙在下面念动咒术试图修补。

而结界外，飞行着数不清的妖兽。

妖兽不受禁制的制约，承载着密密麻麻的人把整个结界都给包围了。

他们操控着妖兽对结界进行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