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将军(130)

作者:月与巫山


察觉到她的软化, 裴一远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闷笑声转瞬隐没在两人交缠的唇齿中,随即退开了。

阮卿因为窒息, 眼敛泛着红,嘴唇周围火辣辣一片, 靠在墙上,一手捂着唇安静地调整着呼吸。眼睛四处飘着就是不肯落在裴一远任何一寸皮肤上,最后落在地上某个不知名的小角里。

裴一远盯着她, 指腹重重摩挲在她微肿的唇瓣上,眼底欲色愈浓。

阮卿撇着眼, 一手拍开他摁在自己唇上的手:“再发疯明日我便送你进地牢。”

一声闷笑响起,顿时适才所有的剑拔弩张瞬间消散殆尽了。

阮卿无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松开,总算贴在墙上触到了实感。

“说事。”她稳着嗓子强装镇定,细听却能依稀分辨出来其中的颤抖。

裴一远讨了好,好心情地扬起唇:“万一我就是想你了呢?”

阮卿沉默地和他对视,还带着水光的杏眼里全是冷然的拷问,大有你再不说我现在便将你卸了的意思。

“……”

“咳”

“别生气嘛,我真是为了正事来的。”裴一远摸摸鼻尖,又搔了搔下巴,“就白芷那事,你不是让望月来给我传信吗……”

阮卿做了一个中止的手势:“打断一下,不是给你,是给裴府。”

“行行行,给裴府顺便给我传信。”裴一远连连点头,答应但不改,然后继续道,“然后我去找白芷说了这件事,她说她有事要亲自与你说,我深觉得这事重要,于是我就跑来春风阁来找你了。”

阮卿还没说话,就听他继续“自觉”地解释道:“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个什麽地方,幸好上次看到宋景舟来这,我才有点印象,找了好久才找到。”说着还特地把“宋景舟”三个字咬得死重。

阮卿:“……”

“我打算没问你。”

“啊是吗?”裴一远一挑眉,然后耸耸肩,“那是我听错了,我以为你在问我。”

神经。

阮卿懒得和他争论长短,她此刻算是终于懂了阮砚洲遇上章子良的感觉,就像是俞伯牙弹了半日高山流水,一睁眼发现对面不是钟子期,是一头眨着一双纯良眼睛的牛。

她重新支起身后的窗户,此时里面的声音已经歇了,外面落下的帷帐看不清里面的人,阮卿眯起眼看了一会,然后放下槛窗,低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里面的那个男人是个胡人。”

这些年中原和匈奴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在裴一远横空出世之前,边疆战事噩耗连连,仅靠裴父一人完全独木难支,直到裴一远开始领兵打仗才彻底将匈奴赶出国界。

原本该和谈的日子,却正好撞上匈奴易主,巴图上位,之前的和谈也彻底搁置,巴图这个新单于的野心昭然若知,两国以前还勉强维持的贸易由巴图率先撕毁,中原也紧随其后,并且不让任何一个胡人入境,在这般情况下,尤其是京城,断不可能再出现胡人才是。

裴一远闻言倚在墙上一言不发,嘴唇紧紧抿着。

阮卿t眼睛微眯:“你知道什麽。”

两人在这方仅一人肩宽的黑暗窄道无声对峙,沉默顿时蔓延。

良久裴一远叹了口气:“今日圣上换我进宫,与我说了一件事。”他顿了顿,道,“巴图派了使者与大周和谈,正在往大周来。”

阮卿眉头一皱,“已经来了?”

“是。”裴一远点点头,“使者都走到半路了,大周才知道这件事。”

这简直是蔑视了。

阮卿无声地带着讽意提起唇角:“皇帝就没想过把使者杀了赶回去?”

她这话听起有几分孩子气的玩笑话,有些好笑,裴一远却未笑,沉声道:“想过,但不行。”

“嗯?”

“巴图精锐部队聚集在肃州附近的月牙湾展开演练,那一块原本就国界模糊,对绿洲争夺已久,久驱不散,大小发生了数十次摩擦。”他道,“先行官暗中进京给圣上递了消息,伤亡不少。”

闻言良久,阮卿视线落在紧闭的槛窗上,仿佛透过那层窗纸看到了里面那个看不清脸的胡人,她忽然出声问:“巴图呢?还是只有月牙湾附近産生了摩擦?”

“巴图不知道在哪,但是具先行官所说,除了月牙湾,云中、九原、原阳都有小型战役。”裴一远沉着眼,鸦黑的睫毛压下了,隔着透过窗纸昏暗的烛火看不清眸中颜色,他道:“匈奴这是在逼大周答应他们某个条件。”

或许是财物,或许是绿洲,或许是美人,总之是别有所图。

阮卿颔首,显然也是这个想法。

“巴图要的绝对不止边疆十三郡。”阮卿说着又看向槛窗,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洞,“胡人与春风阁关系颇深,先前刘昊一事窥见了高丽的影子,而给高丽许诺的,说不定就是匈奴,借着春风阁敛财,踩着武安伯之流收割京城权势,他们想要的,怕是这个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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