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乱江湖(23)
“教主,”冰儿边披衣而起边道:“冰儿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独孤无心目中缓缓露出一抹深邃的痛苦之色:“只是委屈了你,要配合我演这么一出戏。”
——原来方才房间里的声音竟然是他们故意做出来给柳凝雪听的,他们之间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独孤无心当然也算准了柳凝雪一听到那种声音便会立刻愤然离去,决不会想到去辨别真假。
冰儿一双美目痴痴望着独孤无心,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深情:“当年若不是教主搭救,冰儿早已被恶霸抢去,哪里还会有今日。教主对冰儿恩重如山,莫说只是演这么一出戏,就是粉身碎骨,冰儿也心甘情愿。只是……”她语锋一转,道:“教主明明爱极了柳姑娘,又为何故意将她气走?刚刚柳姑娘离去的样子好伤心,她一定恨透您了。而且冰儿能看出您也很不好受。虽然您老是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但冰儿却知道您并非无情之人。但今日您为何……”
“是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无情,你又如何会知道?”独孤无心深深叹息,这一叹中充满了说不出的悲哀,说不出的凄楚,说不出的无奈:“道是无情却有情,情到浓处情转薄……冰儿,你还小,感情的事你还不明白。”
“谁说我还小,我今年都十七岁了,教主您也不过才比我大了两岁而已。普通人家的女儿到了十七岁时都早已结婚生子了呢。”冰儿不服气地挺起胸膛,秋水般明媚的眼波瞟向独孤无心,娇声沥沥:“您看我现在的样子还小么?”
此刻她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丝绸衣衫,玲珑有致的美好身段在明亮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尤其是那傲人的胸膛更是高高挺起,的确已经不‘小’了。
独孤无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既然如此,我就趁早帮你寻个好人家把你嫁了,免得留在我这里耽误青春。”
“不要!”冰儿惊呼一声自床上跳了下来,紧紧攥着独孤无心的衣袖,仰面看着他道:“冰儿才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呢,冰儿情愿终生留在教主身边伺候您。”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独孤无心叹道:“也许现在还不到时候吧,到了你该走的时候,只怕我留都留不住你呢。”
冰儿闻言刚想反驳,独孤无心却道:“冰儿,我现在想喝酒。”
酒,的确是件好东西。因为它能使人麻醉,暂时忘记那些令人伤心的事。
可是,此刻它却仿佛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为什么他越想忘记的东西,此刻却反而记得越清楚呢?
独孤无心喝得越多,感觉反而越清醒,她的一颦一笑就越发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深深地刺痛着他的神经。
“凝雪……”独孤无心喃喃低语着,将坛中剩下的酒饮去大半,眼前终于有些蒙胧了。那晚与独孤烟对话的情景却再次浮现在眼前……
“心儿,你可知我为何要给你取这个名字?”独孤烟用一种十分悲哀的眼神看着独孤无心,沉声道:“只因你一出生就注定不能有情,非但不能有情,甚至连心都不能有。这不但是你,也是历任圣教教主的悲哀。”
“姑母的话侄儿不明白。”独孤无心道。他确实是不懂。
他一向认为人定胜天,没有什么事是人力不能改变的。
“圣教创教至今方一百余年,教主却先后换了三十多位,”独孤烟道:“你可知为何本教的教主何以更换得如此频繁?”
独孤无心摇摇头。
这个问题也曾困扰了他好久。
独孤烟凄然一笑道:“只因本教的历任教主没有一个能活过二十五岁的。”
独孤无心闻言大震:“这是为何?”
“你知道天魔功是本教的不传之秘,也是本教教主必须修炼的神功。而修炼天魔功必须要用血蛊来吸食本身精血,依靠血蛊的毒性方可有成。但你却之知其一,不知其二。”独孤烟叹道:“因为血蛊毒性极强,只要被它吸食过精血的人都注定寿元有限。”
“那姑母你……”
“我本来也不会例外的,”独孤烟道:“只因我年少时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才会阴差阳错地苟延残喘至今,可是却连累了你……你可知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么?”
独孤无心惊疑地道:“您不是我的姑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