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他悔不当初(187)
作者:戏双鲤
手帕被膝边的湖水浸湿,洛瑾玉的垂下的眼慢慢擡起,从腰窝至肩头,见她的伤疤蜿蜒在脊背上,擡手,将湿冷的帕子轻轻落至伤口处,察觉到到女子的肩头瑟缩了一瞬,只将力道放得更轻。
洞中有风掠过,女子的体香萦绕在鼻尖,许是洞中寒冷,江月只觉身体莫名的战栗,肩膀不受控制地轻微抖动,背后的帕子湿寒,抚上来的指腹却是温热,柔软的触感从肩头缓缓向腰窝处滑落,细细密密地轻触着,在剥开血肉的的温柔过后,便是短暂的湿冷刺骨,冷热交替,让人头脑一阵发麻。
温润的指腹顺着肌肤的纹路滑下,湿冷的水珠滚落至腰间,江月轻轻擡眼去瞥向一侧的湖面,湖面上波澜依旧,低低水珠落下,将二人相触的身体揉碎又拼凑,她竭力凝神去看洛瑾玉神情,却见他淡然依旧,面容和缓,唯有耳垂微微有些发红,垂下的眼幽暗又晦涩。
目光落下,江月咬了咬唇,指尖抠进掌心却浑然不觉,待洛瑾玉的指腹从腰窝处落下,才慢声道:“殿下不问问为什麽吗?”
“问什麽?你背上的这些旧伤吗?”洛瑾玉的声音低低传来,二人间似乎有什麽情绪在暗涌。
“对。”江月轻声道,“殿下不好奇它们因何而来吗?”
“你若想说自会说,若不想,我又何必逼你?”洛瑾玉放下手帕,重新垂目将视线从女子赤/裸的脊背上敛下,却闻面前之人轻笑一声,“殿下当真善解人意,只是此刻还不转身,是要看民女将衣服穿上吗?”
“瑾玉冒失,沖撞了姑娘。”江月话落,洛瑾玉立刻背过身去,见其没有继续谈及伤疤之事,便也不在追问,只在想起无意扫见的水中倒影时皱了皱眉,克制地合上眼,欲将脑海中的皮/肉色相全然抛却。
衣服一件件地披上,窸窣的声音在静谧的洞穴中如蛰伏的虫蚁,酥酥麻麻地爬至心间,如被啃食般酸麻难耐。
盖上最后一件衣服,江月转身去看洛瑾玉,见他没有防备,缓缓拔下发簪,目光慢慢落至其颈间。
他的脖子那麽脆弱,他的脉搏在那雪白的皮肤下跳动,她似乎只需要狠狠一刺,那洁白的颈便会喷洒出鲜血,将他的衣襟染红,像绽开的花一样坠落在她面前。
只需要……狠狠的一刺……
江月的脚步微微动了一下,脚下的石子发出细小的声响,她在洛瑾玉身后跪坐下,贴着他的宽阔的肩膀,双手抚上他的颈,慢慢地,向下滑……
若她没说,他不敢确定她穿好了衣服,更不会随意回头。
殿下是供在高台上的金佛,她是溅在水坑中的烂泥,烂泥甩落在佛像上,在一瞬间髒了佛身,破了金相。
江月冰冷的指尖轻点下来,洛瑾玉微微垂目,只觉其如最初落在他鼻尖上的那滴水一般,轻盈,寒冷,柔柔地滑落至颈间,慢慢向更深处滑去。
指腹摁压在脉搏跳动的位置,鲜活的,纯粹的心髒在她的指下跳动。
他为什麽偏偏是这样好的人。
江月摁在洛瑾玉颈间的指腹愈深,另一只拿着利簪的手却越来越松。
“江姑娘?”洛瑾玉温和的声音响起,片刻,江月自嘲一笑,指尖放轻,擡手穿过洛瑾玉垂至颈间的发丝。
“殿下的发丝乱了,民女为殿下束起来吧。”
“有劳姑娘。”洛瑾玉颔首,任由那双纤细的手穿过发丝,一点点地将其束起,眼神向洞穴的远处望去,“姑娘的衣服破了,若不嫌弃便穿我的外袍吧,我们需得向附近走一走,一则同念尘和文昭会和,二来此处有水且通风,兴许丹珠草便生长在这附近。”
“全凭殿下吩咐。”江月话落,指尖穿过洛瑾玉的发丝,细细地将其束起。
洞中幽暗,不辨日夜,几经辗转走出,却不知绵阳城郊已过了十几个昼夜。
帐内,烛火明亮,女子映在屏风上的倩影随着摇晃的火烛微微晃动,忽明忽暗。
“啓禀郡主……”
帐外又传来声响,沈银粟倏地放下医书快步走去,急声道:“可是大哥回来了?”
“这……不是……”士兵话落,沈银粟长叹了一口气,不待再开口,便听门外传来男子略带抱怨的声响,“怎麽,粟粟知是我来,倒像是很失望一般?”
叶景策掀帘走进,擡手轻握住沈银粟的腕子,将其往身侧带,一双笑眼垂下看她,似有些故意的埋怨。
“你明知我不是这般意思,还刻意这样说,怎的,大哥的醋你也吃?”沈银粟闻言笑起来,手指扯了下叶景策的衣袖,见其放开腕子后便主动拉住他的手,边将他向营内带边轻笑着调侃,“阿策,你这样爱吃醋,不若以后叫叶景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