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836)

作者:刀尾汤


换谁?嬴寒山问。

淳于顾只是笑,把那串穗子拍在了嬴寒山手里:“近在眼前。”

他说完这话又没骨头一样歪下去,眼尾眉梢也不正经起来:“哎,寒山来找我,我以为是要再叙那夜旧话的,结果居然是为了公事啊。”

“那晚的话,我其实没听明白。”嬴寒山承认,淳于顾立刻坐直起身,眉眼间浮起委屈来。

“寒山这麽说可是伤了小生的心了,”他垂眼用眼光指指嬴寒山手里那串穗子,“罢了。那……小生今日穿着,如此,寒山还不明白吗?”

嬴寒山低头,认真端详了一下那串散发着柠檬香气的穗子。

“你今天,真的……很像一颗香橼?”

颐朝第四世五年,夏,淡河门客淳于顾,无故吐血三升。

在他倒下去之前嬴寒山就接住他,她半跪下来,跪下来,怀抱里少年的呼吸已经开始弱下去。他不再流泪了,表情恢複了迷茫,沾着血的嘴唇翕动着,声音被血涌出来的呼噜声盖下去。

“你都……”他轻声说,“没亲口……告诉一次……你的名字……”

“想告去……泰山……都不知道……咳……该怎麽说……”

暮日沉下去了,黑暗替代了红与紫的交接,嬴寒山低下头,把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

嬴寒山,她说,我叫这个。

“回来吧,找我报仇吧。”

第 341 章   战事已终

鱼其微有点恼,但是她不说。

她是绝对不会扭过头拽着恩师的袖子哭哭啼啼说他们欺负中层骨干什麽事棘手什麽事往她身上扔的。

至少在表情上,她稳得很。

跟在身边的女官羡慕地看着鱼其微的脸,偏过头去悄悄碰碰眼神。

这是多麽仪容端庄而秀美的一张脸呀,眉眼间总有种从容而清贵的神采,看向人的眼神也是盈盈含笑的。

若是鱼主事她不是一位娘子,而是一位郎君,她们是很愿意上去与她谈谈生平琐事,问问年岁籍贯的。

哐,尘土伴随着蹦跳的石块飞炸向两边,喧嚣立刻安静了,刚刚还跃跃欲试想要沖到中场打起来的双方闭嘴,退后,以石锁为圆心空出半径三米的空地来。

嬴寒山走过去,擦擦石锁上的土,在上面坐下了。说说吧。她看看两边,一个一个说,白门先来。

林孖松开那白门的小伙子,拍拍他的后背把他往前推了推。

刚刚还看着要给对面脸上再补两拳的小伙子站定,想了想,眼眶突然就红了。

他指了指对面的人:“姨妈,伊讲我。”

“……叫寒山。”

“寒山姨妈,伊讲我。”

嬴寒山默默捏裂了半边石锁:“他讲你什麽?”

“伊讲我四眼狗。”看归看,没人赶上去打扰,在他们眼里这个玩水的行为差不多和文王演周易一样,一定有什麽玄奥的意义在里面。

其实什麽意义也没有,嬴寒山纯粹是在放空大脑。

她坐在树下,面前一套五个小瓷杯子,是裴纪堂上次拿来抵她工资的东西。

她不喝茶,随手往书箱里一塞就忘了,今天翻出来上面积的灰已经能养花,她就找了个地方一边洗杯子一边放空。

其实这个世界对她真的很过分。嬴寒山想。

从淡河守城,到杀襄溪王,到柏鹿渡口战,再到现在拿这麽一点人去挡近万人的大军,每一次摆在她面前的困难都是寻常人难以解决的。

诚然,她不是常人,但她难以利用她异常的那个点。

她可以作为杀生道随时随地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但既然她决定不那麽做,她就被迫面对这些事情。

嬴寒山倒空最后一个杯子,正準备把它们收起来,突然意识到有谁坐到了自己对面。

苌濯今天穿了件甘石色的直裾,介于灰色和棕色之间的温暖色调,称得那张没什麽血色的脸也稍微有了点生气。

他垂下眼看那五个杯子,又擡起头看嬴寒山:“斥候带来消息,河口的船队用铁索连船了。”

我知道,嬴寒山说,我在想怎麽办。

苌濯不答,他把五个杯子装了水,看着嬴寒山仿佛在等什麽,看她没有反应,他才有点困惑地继续说:“铁索连船是水战惯用的手段,畏火,然而……”

他擡头看向军营上旗帜飘扬的方向,旗子正被西北风刮得猎猎作响。

然而,南方秋天刮西北风,对面在上风口。刚刚站在门口时这位选手就开始偷眼打量上一位涂的脂抹的粉穿的红着的绿了。哼,俗气,一身铜臭臭不可闻,一点都不懂得清贵为何物。

他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对站在门前的嬴寒山苌濯见一个礼,迤迤然进门在客室落了座,预备与素屏后的淑女来一场“目虽不见,心已相知”的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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