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577)
作者:刀尾汤
辛谣见劝不动,甩给衣衣一个满含警告的眼神,转身出门。
此间,衣衣扯着苌濯的袖子,劫后余生般怯怯开口:“那个魔兽还会回来吗?”
苌濯避而不谈,递去一枚纸鹤:“此处僻静,你近日且借着仙门灵气养伤,如有急事可联系我。”
“可我除了濯哥哥,谁也不认识。”嬴寒山欺身过去,目光锁在那象征门内弟子身份的白玉腰牌,“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
素手向下一滑,恰好覆上少年手背,变作一滩随物宛转的水,苌濯半边身子微僵,急忙抽出:“明日忙。”
仙门附近突然出现魔兽,必须要好好查清楚。
遭到拒绝,衣衣仍追着他问:“濯哥哥,你抱我进山门的时候,心里头是担心多一点,还是害羞多一点?”
身在宗门,苌濯坚定恪守着男女大防,避嫌道:“伤处都是由辛谣包扎,与我无关。”
衣衣才不信:“少诓我,你肯定碰过我了。”
“缘何笃定?”
“这个啊,”衣衣唇边翘起神秘的笑,示意他凑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低私语——
“小道长,你身上染了牡丹香。”
媚声如丝,缠绵入骨,从耳蜗直钻到心髒里,苌濯只觉左胸一阵痉挛,好像有一股陌生洪流要从里到外漫出来,忙从怀里掏出一瓶仙露塞给她,离开时竟同手同脚了一瞬。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衣衣唇边笑意转淡,带着少年体温的瓷瓶在掌心转过半圈,从指尖斜滑下去,“啪”地碎在地上。
香氛流散,想必是上好的仙露琼浆。衣衣毫无惋惜,把碎片扫进床底,取出一枚留影珠,眼底浮起嘲弄之色。
哪管什麽牡丹香,之所以刻意与苌濯纠缠这麽久,是为了在他身上布好密咒,以便探上清道宗的底细。
她这伤,不能好得太快。
*
瓷瓶碎片发出一串稀疏的碰撞之声,梦中幻景也渐渐散得支离破碎。
嬴寒山悠悠转醒,见桑落已变回了人形,正急忙晃着她:“主子,来了!”
她蹙着眉起身:“江道君来了?”
“是群芳会的消息,主子过了文试和品貌两科,嘉洲府送信来了!”桑落喜上眉梢,仿佛是自己得了优胜。
嬴寒山接过金泥封笺的落梅花笺,看着右侧擡头用朱笔写就的两个“优”字,神情微讶。
品貌胜券在握,但想不到临阵磨枪的文试竟也能混个优等,回头得谢过苌濯才是。
“可知有多少人入围?”
“一共五十二人。”
群芳会最终只会选出五人排花名,想要夺得魁首,每一环节都不可松懈。
随着视线移动,嬴寒山眼中惊喜渐渐转为犹疑。第三科围绕书画展开,往年都是将事先準备的作品交上去,本届却要求现场就主题进行创作,眼下只余七日準备时间。
嬴寒山一边梳妆一边思量,待簪上最后一朵珠花,终于敲定了主意。
她不擅书画,但往日接待的宾客中,倒有不少舞文弄墨之辈,可借鑒几篇风花濯月的诗文备上,临场再借助妖力渲染一番,也算不得作弊。
同池幽告了假,嬴寒山盛装打扮,领着桑落出了门。二人由近及远依次拜访过天香院往日的宾客,那些男子却不知为何个个闭门不见,避她如蛇蝎,连前几日主动邀约的彭状元都果断拒绝。
云头牌豔名远播,到哪里不是被人扫洒相迎?不仅钓不上苌濯,还连吃数道闭门羹,她忍不住牢骚道:“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和什麽邪祟犯了沖?”
奔波一日,眼看天色向晚,此地又离洲府越来越近。桑落想起当日撞见邪修的遭遇,扯着她的衣摆:“主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嬴寒山不甘心无功而返:“再去文咏府上问问。”
散值时分,官员们依次踏出翰林院,过了许久,才见身着官服的文咏被衆人簇拥着出来。
嬴寒山选了必经之地的一处偏僻风口,眸光凝着来人,语调含着些许怨望:“文大人许久不曾来天香院,莫非是已经忘了云儿?”
初春的晚风轻扬,勾勒出女子明豔动人的姿容,发髻插的还是那只绿濯含芳簪,无一处不教人心动。文咏风月之思顿起,却随着距离缩短,胸膛内感到一阵穿心之痛。
他忙停在原地,咳嗽道:“近日公务繁忙,前日又染了风寒,待我痊愈,一定来看云儿。”
嬴寒山故作担忧,急忙要凑近:“文大人可看过大夫了?”
她靠得愈近,心口痛感愈强烈,文咏吓得连连后退:“看了看了,你别过来,当心染了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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