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倌(28)
必穷?
这名字取的,一听就发不了财。
我转眼看了看她:“碧琼是那位穿黄衣的姑娘吧?你又叫什么?”
粉衣女子微笑答道:“回公子,奴婢名叫碧云。”
我见这碧云似是个没什么心机的,正想借机再多打探些这乌衣教的情况,门已经被人推开,几名手捧托盘的仆役走了进来。
我只得收口,在碧云的搀扶下下床用饭。
由于我大病初愈,这一日便几乎都在床上度过,一应饮食起居都由碧琼和碧云二人服侍,想来她们就是乌衣教主派给我的专属婢女了。
闲暇时我故意找她们聊天,想要从她们口中多套出些有用的消息,然而那黄衫女子碧琼却甚为谨慎,问三句才答一句,还尽是无关紧要的,同时悄悄碧云使眼色让她别多说,以免祸从口出。
饶是如此,我还是从碧云口中知道了她们的教主名叫叶惊鸿,今年二十二岁,一身武功却已然登峰造极,造诣不在少林武当等名门正派的掌门人之下。前年的武林大会上更是一举击败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秋雁来,令所有江湖人士对其刮目相看。
他的人也精明强干,率领韩总护法和诸位坛主将偌大一个乌衣教治理得风生水起、井井有条。
这些年乌衣教在江湖中声名鹊起,这位武艺高强的教主当居首功。
碧云说这些的时候一脸激动崇拜,满眼都是粉红泡泡,我却是满心鄙夷,不就是个邪教头头嘛,还是个变态的邪教头头,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女孩就是无知,只知道搞盲目崇拜。
晚饭过后,碧琼碧云自去休息,只留我一个人在房间内。
由于白天睡得太充足了,我此刻感觉睡意全无,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良久,却越躺越是精神,最后只得从床上爬起,抓起鞋子把脚套进去,然后下地走出门外。
门外并没有派人看守,本来么,在这守卫森严的乌衣教总坛,他们也不担心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长了翅膀飞了。
我百无聊赖地沿着走廊一路前行,路上遇见两队巡逻之人,皆把我当空气般昂首挺胸走过。
我走到院中,看着满院叫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却觉心中说不出的烦躁,那些鲜艳夺目的花朵看在我眼中,仿佛都变成了那邪教教主叶惊鸿那张满是阴冷笑意的脸庞,一时心中恼怒,失控地冲上前去,对着那些花草一通猛跺,狠狠地发泄着心中怒火。
孰料正踩得过瘾时,却听不远处一个清澈动听的声音道:“这位……大哥哥,你为什么要踩坏那些花草?”
我正踩得解气,感觉仿佛正将叶惊鸿那张美艳的脸庞踩在脚下肆意蹂、躏般舒爽万分,闻言头也不抬地答道:“我爱踩便踩,管你屁事?”
答完我才恍然想起自己此刻身份,只怕这里任何一个人我都得罪不起,连忙抬头朝发声处看了过去。
这一看之下,我登时瞠目结舌,愣在当地。
只见那乌衣教教主叶惊鸿正站在不远处的假山上,一双明亮的浅琥珀色眸子正瞬也不瞬地看着我,目光中微有怒意闪动。
我顿时噤若寒蝉,讪讪地将脚收了回来,然后为免他发飙找我麻烦又连忙解释了一句:“我只是随便踩踩,你不喜欢我就踩点别的。”说完对着脚边石头狠踩几下,同时脑补这块石头是他的头。
叶惊鸿见状眼中怒意顿消,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几乎可以用温柔来形容:“这些花草虽然不会说话,却跟人一样都是有生命的,它们有权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应该尊重它们的生命,好好地爱护它们,而不应该随意踩踏他们。大哥哥,你说对不对?”
我闻言一怔,片刻后心生讽刺:你一个杀人如麻的邪教教主竟然对我谈生命,谈尊重,还教育我要爱护花草?!
这不是老虎挂念珠假慈悲又是什么?!
等等,他为什么叫我大哥哥?
抽风了还是脑子里进水了?
疑惑地看了叶惊鸿一眼,却见他那双琥珀色大眼不住地偷瞄着我,眼中的神色竟然有些像是……好奇?
我不由一个寒颤,一定是我看错了,那个狠毒变态的邪教教主怎么会用这种眼光看人?
经过那悲惨的一夜后,我对眼前这条艳丽的美人蛇是又恨又怕,看他好像没有要找我麻烦的意思,心中顿时一松,连忙丢下一句:“天色已晚,教主如果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告退了。”然后拔脚边走。
叶惊鸿却忽然叫道:“等等。”
我连忙收住脚步,戒备地看着他,生怕他又如那夜般对待自己。
叶惊鸿试探地朝前走了两步,怯怯地道:“大哥哥,你可以陪我说会儿话吗?我自己一个人无聊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