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99)

作者:云间竹雨


想不明白的事,沈知鸢还熟练地暂时停止去想。

“我们要去哪?”

她问他。

萨利合已经很自然地落在她肩上,鸟首不时亲昵蹭着。

“你到底是谁养的?”惹得祁酩舟都不满地哼了声,还看向她啧道,“怎麽它们全都喜欢你啊?”

“可能我好看吧。”

沈知鸢憋了很久,才憋出唯一的个优点。

“把后面的‘看吧’去掉。”祁酩舟却说。

不待她反应过来,他又开口回答她先前的问题:“去拜访阿泽——就之前给你送字条的那个孩子。”

很快走到云京的边缘处。

本就空旷的街道,更有了荒芜的意外。两侧稀稀拉拉种着几棵树,连叶子都掉得差不多,几间石屋子隔着均匀的距离错落着。

有些门口的石阶都落着灰。

他们才刚到附近,最前头的那间石屋子,立刻有男人推开门,扯着大嗓门问:

“找谁啊?”

沈知鸢看眼祁酩舟。

他和男人笑问:“阿泽是住这儿麽——”

话音未落,男人立刻就变了脸色,“啪”地把门关上:“不认识,你找错地了。”

本来还有几户看热闹的人家,开着窗,各个突然都面色难看。

关窗声整齐响了一片。

他们和关实得像没住人似的石屋面面相觑。

“你不是找好由头拜访阿泽吗?”沈知鸢想起他之前说的话问。

“我是找好了啊。”祁酩舟说,坦坦蕩蕩的,“但刚那个又不是阿泽。”

所以他们就被赶出来了。

沈知鸢看他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不太担忧:“那你现在什麽打算?”

“没打算。”他应得爽快。

“哦。”沈知鸢点头。

点完震惊:“嗯?”

“你什麽表情?”

他好笑看她,解释说:“这会儿不在就等会儿去呗。我还有其他事要做,一件件忙完他总该在了。”

他说得很有道理,沈知鸢还是建议:“我们可以问一下刚才那人?”

“白费力气做什麽?不用手段的话,他肯定不会——”

正说着,少年话语突然戛然而止。

瞳仁都缩了缩,似乎见到很令人震惊的事。

沈知鸢困惑望去,也突然呼吸一滞。

辽阔晴朗的碧空下,鬓发花白的女人腰上从远处一步一叩虔诚地走来。

额头是血,两膝是血,连左右手臂都是血。她却不见半分痛楚,擡头时双手合十,跪伏时额头叩地,像用尽浑身的气力。

每一声响,在她这儿都听得清清楚楚。

女人的腰上系了条很粗的黑色布条,布条连着个很简陋的木车。

说是车,不过是个木箱子加了四个轮子,面色苍白的孩童就躺在里头,手脚都被缚着,一副命不久矣模样。

她脱皮的嘴唇翕动不止。

近了才隐约听见“长生天在上”“白狼神保佑”一类似是求神拜佛的话语。

大齐的宫里也时常有拜佛的活动。

沈知鸢曾跟着去过。

大多都是双手合十,垫着软垫,对着金灿灿的神佛随意说上几句走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虔诚的,好像走投无路的人在孤注一掷,拽到了救命稻草时连拽断了都不放手。

旁边有人看了,叹气说:

“阿泽娘也是何必呢?这病治那麽久,哪有起色?她还年轻,再生就是了,何必这般折腾自己,这几年都苍老十几岁似的。”

说着,他却已经露出见惯不怪的神情,让路都懒得让,看女人和那辆吱呀的小车行过。

阿、阿泽。

沈知鸢惊愕看着,近了,都近到跟前,才看清小车里坐的男童和那日送字条的是张一模一样的脸。

她想擡头去看祁酩舟。

问问他怎麽回事。

天气炎热,北疏勒的八月早晨,蒸笼似的恨不得直接将人关起来闷,站这会儿沈知鸢已经额头满是汗。

女人突然晕倒在她面前。

咚地重重倒地。

沈知鸢立刻沖出去扶她。

她离她有点距离。

可到时,那女人已经安安静静躺在了地上。

没人去扶。

周围看客唯一做的事只是沉默冷淡地退后一步,生怕小车倒了砸到自己。

“这女人缺钱,小娘子你还是别管她了。说不準就被她赖上。”

还有人好心提醒。

沈知鸢却摇摇头,把她扶起来时,环顾四周大多都是冷漠至极的眼神。

她突然有些茫然。

什麽时候起大家都是这样的了?

谁也没注意到小车里的孩童突然睁开眼,血色一闪而过,有种不合年龄的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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