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80)

作者:云间竹雨


突然间,眼睛被捂住。

“不许这样看我了。”

少年比平日都低沉、隐约不满的嗓音响起,声线有几分没压抑住的发颤。

沈知鸢乖乖地“喔”一声。

视线里,他的喉结上也落个小小的牙印,极似他落在她耳垂上的那个。

有点像大仇得报哦。

沈知鸢想着。

过去会儿。

“你今天怎麽回事?”

陡然听见他问。

沈知鸢歪歪脑袋:“嗯?”

祁酩舟手还抚着她披散的乌发玩儿,猜也知道她今日不对劲。

垂睫,视线落在她身后那个酒壶,拧眉一会儿,倒终于反应过来些什麽,难以置信问:

“你大早上去喝酒?马奶酒啊?”

沈知鸢轻快应一声:

“嗯!蛮好喝的。”

“……你知道这酒后劲足、烈性也不小吗?”

祁酩舟不晓得该怎麽说,捂着她眼睛只想叹气,胸膛还在隐约地起伏。

“喔,”她应一声,含含糊糊说,“现在知道啦。”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俨然听不太清。

竟然靠在他手里,就这麽睡过去了,手里还揪着臂钊垂下的链条。

垂睫看她半晌。

祁酩舟莫名给气笑了。

把他搞得浑身难受,这辈子都没这麽狼狈过。结果还没搞清怎麽回事,她倒好,直接做个撒手掌柜。

他还得自个儿理好她扯乱的衣服,再把她抱到床上,盖被子、褪外袍……

哦,还得给她弄醒酒汤提防她醒来脑袋疼——这算什麽事?

祖宗,活祖宗。

祖宗都没她祖宗。

祁酩舟真是气得笑出了声。

任由她在肩上靠了会儿,想起昨日她那副没精打采模样,他终于叹口气。

……算了。

她高兴就随她折腾吧。

少年认命地把她抱回床上。

/

七日转瞬而过。

苏和的死并没造成什麽影响。

大家都是听个乐呵,茶余饭后提起时“哎呀”几声就算了。

连乌兰朵都满不在意说:“关我什麽事?平日里见不着几回,我的薪酬也不是他发。”

对普通人来说,没什麽比小日子过好更重要了。

沈知鸢将给苏和的最后一张黄纸烧掉,看纸灰纷纷扬扬地飘向远方。

头七已经过了。

她每天都有给他烧纸钱。

沈知鸢静静看着,等火灭后,才拍拍衣摆起身。

那天送字条给她的孩子。

她是记得他的样貌,可祁酩舟找人照着画了像,挛鞮部根本没这个人。

……唔。

提起祁酩舟,沈知鸢还有点陷入沉思。

他好像这几天,又开始怪怪的。

隐约猜出可能和她喝醉后有关,可是什麽事,他却不说。

只在她提起时,咬咬牙问:

“你不记得了?”

活像她先挑事似的。

“记得一点点,”沈知鸢很诚实地答,“你戴臂钊挺好看的。”

他就“喔”一声,不说话了。

耳根子好像还有点红。

苏和的死对普通牧民不算什麽,但对单于庭的权贵们约莫就算大事。

沈知鸢几乎见不着祁酩舟人。

他忙得足不沾地。

偶尔见着,他好像也不太想搭理她,离她好远好远。

沈知鸢托腮沉思。

一时不懂他在生之前的气,还是在恼她喝醉后的冒犯。

“沈小娘子,上回那个皮什麽湿的药汤再给我点呗?”

突然听见有人喊她,是个中年妇女,头发也束成麻花辫,却是在脑后直接盘成一圈。

乌兰希玛已经在旁边睡着了。

“早上好呀,董娘。”

沈知鸢笑道,眼底卧蚕和右颊的梨涡遥遥相应,打完招呼才说:

“脾虚气湿,苓桂术甘汤对吧?”

“对对,好像是这个。”

董娘恍然大悟,又连声感慨:“我原先吃什麽都发苦,这几日倒好挺多。谢谢你啊,小娘子。”

“不客气。”沈知鸢扬起笑脸,给她抓药时笑着说:“再三剂就差不多啦,也不能清太过。”

“煎药或者旁的,您如果有任何问题再来找我。”

董娘闻言笑:“您可放心。对了,有空要不上我家用膳,您弄药方却只取基础的药材费,大伙儿都说想请您用膳表示感谢呢。”

这有什麽呀,她就做了最简单的事,换任何人都可以的。

反倒是乌兰希玛弄这些药不容易。

沈知鸢忙摆手说:“您客气——”

正说着,突然有几名亲卫兵从附近经过。喧嚣的市集霎时便寂静无声。

那人也不在意,“啪”地将张纸贴到附近的告示牌上,蔑视至极地扫眼周围那圈牧民。哼一声,大摇大摆被簇拥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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