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69)
作者:云间竹雨
祁酩舟没看她,低头利索地把衣服套好,重新扣上蹀躞,随意说:“我要去云京,顺路。”
顺、顺路吗?
沈知鸢这几日有在看附近的舆图,印象里,从颍都走去云京,会要多个三四天。
可他才是北疏勒人。
沈知鸢也没问。
她“喔”一声,点点头说好,终于管好自己的视线,也低着头拆开马奶酪旁边那个小包。
是回来时新买的。
就是买完后,有点想见祁酩舟。听说下朝了,才莫名其妙地去门口想碰碰他。
拆着麻绳,冷不丁听他问:“你有想嫁的人吗?”
“没有。”沈知鸢摇头。
娘亲在的时候还有其他可能,娘亲逝世后,她很早就明白她的婚事就是场交易。
卖出个好价钱,对谁都好。
可惜她不值几个钱,差点儿卖给了镇南王。
少年轻轻“唔”了一声,转过身,理着袖口的绒毛看向她,满不在意道:“那你留意留意,有了知会我一声。”
“看在你这麽喜欢我的份上,”
他顿了顿,眉眼一弯,又露出沈知鸢很熟悉的那种捉弄似的恶劣笑,
“我会把你想嫁的人查得彻彻底底,不叫你受半点磋磨。”
话音刚落。
他稍愣地垂睫,看着那株递到他面前的不知名的小粉花,有点像她耳垂泛红时的颜色。
姑娘家仰着脸,带几分小心翼翼地问他说:“你可以闻得到吗?”
“我以前在大齐,屋子里养了不少这种花,你闻到的味道是这个嘛?”她轻声向他解释。
祁酩舟静静看着,突然反应过来。
她嫁给别人。
会这样看别人,会这样沖别人笑,会给别人送花,会和别人分睡床上床下。
会哭给被人看,会让别人咬她耳垂,会在别人面前露出那副模样。
……也会和别人说喜欢?
少年眯眼看她一会儿,突然轻哼,改口得很快:“算了,你当我刚才没说话。”
她还是别嫁了。
第29章 第 29 章
“蠢货!我麾下怎会有如此蠢货!”
右贤王帐里, 呼衍乌泽趴在榻上,气得将手里杯盏丢到一旁。这动作却又牵扯到杖责的伤口,龇牙咧嘴向仆从喊道:
“快快,止痛药, 痛死了。”
“右贤王您也该稳重些了。”
杯盏落地。
咕噜噜滚到双漆黑的马靴旁。
被双布满伤痕的手拾起, 缓缓放到旁的桌上。
“早和您说过, 左大都尉胸无城府又为人莽撞,不堪大用。您不听,这下差点儿就被宋家那两兄弟忽悠着闯大祸子。”
“事后发怒,有什麽用呢?”那人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南伯,您怎麽来了?”呼衍乌泽脸色相当差。
被他叫作南伯的男人,容貌尽毁, 右颊还有大片烫伤后的瘢痕, 看得相当可怖。
“镇南王怕你沖动行事,让我照看你一番。”南伯淡淡说,“左大都尉之事,好在你及时把人扣下来了。宋华行刺左日逐王, 倒还能撇清关系。”
呼衍乌泽最烦南伯这说话腔调。
孩提时便是,一副不近人情又倔傲冷淡的语气,似乎谁都入不了他眼。
……喔, 倒也不是。
呼衍乌泽想起少年那张脸, 更生厌得很。
南伯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对他赞不绝口。
呼衍乌泽永远记得他当初企图拜南伯为师,被南伯不留情地拒绝。
南伯说他不踏实也吃不得苦,难在武艺有建树, 懒得费气力去教。
看着男人那张布满疤痕的脸, 想起他以前的出衆模样,呼衍乌泽生出几分快慰。
南伯扫他眼, 压根懒得管他在想什麽,在椅子坐下道:“镇南王听说肃吉向北疏勒称臣后很不高兴。”
“肃吉的副相怎麽还活着?”南伯的声音还是不带一丝起伏,“他死了,嫁祸左日逐王,肃吉国主震怒恐慌下邦交自然难以维系。”
“你以为我不知道?”
呼衍乌泽更不耐烦回道:“但那小疯子杀肃吉的副相,谁会信?
“满朝文武谁不晓得他两走得近,连肃吉觐见都是由他牵线。他们只会觉得,这事另有隐情。”
南伯往右侧看了眼,帐壁并未有窗,他却像透过苫布看到什麽似的。
默然片刻,才缓缓说了四个字:
“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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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鸢越来越发现,祁酩舟这个人确实是有意思的。
有意思在,她总搞不懂他在干什麽。
“你不是嫌弃我的花吗?”
毡帐内,她坐在床边,托腮看他给瓷瓶换了水,把花仔细地放进去,连个花瓣都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