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56)

作者:云间竹雨


“尤其是你的呼吸。”

他又说,唇紧紧抿成条直线。

她怎麽可能不呼吸啊?

沈知鸢愕然,还维持着俯身替他倒药粉的姿势。

呼吸的气流从少年背脊拂过。

他的乌睫更飞速颤好几下。

“那我——”

沈知鸢抿抿唇,猜他是不愿意上药。想起刚才医师给他包扎时,也是这样的。

她有点憋火,还是顺着他想说她憋着气可以吗。

“不用管我了。”祁酩舟却要起身,擡手推开她,别过脸道,“又不是什麽大事。”

……

好,果然。

太医院里最烦的不是重伤的人,是重伤又不拿重伤当回事的人。

得亏他体质好,这伤换成别人,有没有命在这儿都难说。他还不当回事?

沈知鸢面无表情摁住他。

药粉刚洒不久,他伤又重,起身这一动作就有了开裂的迹象。几道伤徐徐渗出鲜血。

“为什麽不管伤啊?”沈知鸢将手里的药粉继续往上撒,试图好声好气说。

她摁他时用的也是之前受伤的手。

祁酩舟瞥了眼,只能由着她摁住,想了想说:“因为很奇怪。”

沈知鸢拧眉:“奇怪?”

“嗯。”他也拧眉,说不出个因为所以然,只能啧一声道,“反正就是奇怪——特别是你的呼吸。”

这话听起来怪像找茬的。

沈知鸢火气噌噌上冒,还是忍住,用细布缠上他手臂时轻轻问:“哪奇怪?”

片刻沉默。

“不知道。”他倒说得坦率,挑了下眉,“你不如脖子凑过来,我让你感受一下?”

沈知鸢凑过去。

那股甜腻腻的香气霎时扑面而来。

她也离得好近,轮廓被昏黄的光线隐隐糊去,双眸、乌睫乌发却被映得闪闪发亮。

“算了。”

祁酩舟突然推开她。

沈知鸢板着小脸,一点儿也不意外地同他对视。

“反正就是奇怪,”他却错开视线,颤着乌睫又说,“这样也更奇怪了,你去忙你的——”

……没完没了了吗?

这伤是真不能好好包扎吗?

沈知鸢终于忍无可忍:

“闭嘴,祁酩舟。”

闭嘴……?

祁酩舟愕然。

这个词最后听好像还是上辈子。

祁酩舟默然片刻,觑着她的神情,本能地识相闭嘴了。

更晚间。

沈知鸢刚煎好药。

祁酩舟没有主动说伤的来由,她也没刻意去问。把药端去,小心地端去放在他桌上。就是医师之前拿来的几剂。

桌面堆着一摞摞的文书,全是蒙洛不久前拿来的。

少年伏案,身形几乎被挡得看不着,听见脚步声才百忙中匆匆擡头。

“沈知鸢。”轻轻喊她。

沈知鸢没有应,把药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欲言又止。

默然片刻,竟然有几分乖巧地把那碗药端起来一口饮尽。

“行了吗?”祁酩舟问,肘支在文书上擡眸看她,“第三回了,我又招你了啊?”

“没有。”沈知鸢摇摇头,看向他轻轻地说,“我只是怕说话和呼吸一样,都会让你觉着奇怪嘛。”

说得很诚恳,嗓音也软软的,叫人提不起半点气性。

祁酩舟定定地擡眸看她。

突然啧一声:“你记得,你最开始见着我时是个什麽态度吗?”

最开始哦。

沈知鸢想了下,倒反应过来,立刻正襟危坐低垂脑袋:“抱歉……”

她好像太放肆了。

不晓得怎麽突然这样。

觑着少年略沉的眉眼,她抿紧唇,暗暗提醒自己往后要注意分寸。

“你干什麽?这是需要道歉的坏事吗?”祁酩舟奇怪看她眼,将腕部松了截的细布绕回去。

费力气想了会儿,他隐约猜出点什麽,“喔”一声说:“只是我在想,你之前那副性子到底是谁弄出来的。”

胆小甚微,如履薄冰。

好似生怕说错一句话丢了小命。

“我实在有点想砍他脑袋。”他啧一声,招招手说,“过来下吗?你旁边有个珊瑚珠歪了。”

沈知鸢却摇摇头,自个儿擡手:“我现在会弄这个珊瑚珠了。”

“我出去下下。”她看眼桌上的沙漏,算着时间,又看他的手轻轻说,“你还是,还是稍微当心点,不要用过度了。”

是指他那堆小山似的文书。

他的伤,果然是好得很快很快。除了最开始那会儿,现在别说流血,愈合得都像个轻伤。

“我知道。”祁酩舟懒懒应一声,无意去打听她没主动说的这种小事。

看着她往外走。

帐门撩起时,他也要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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