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54)

作者:云间竹雨


帐外喧闹,帐内慌乱。

宾客也听见这声响,慌乱聚起,侍卫拔刀围着,纷纷乱乱吵吵嚷嚷把帐子塞得满满当当。

沈知鸢第一时间往祁酩舟那看。

少年已经起身,回眸看她一眼。

神情冰凉,似蛰伏的莫测危险终于彻底崭露头角。

涌来涌去的人影如门扉般,把他的身影渐渐掩去。

乒铃乓啷里,撑着苫布的木条都发出似是不堪重负的吱吱呀呀声。

从进来到现在,积压的不对劲终于在这剎那轰然爆发。

沈知鸢呼吸都不自觉急促,还要再看,手却被一把抓住。

是宋凯。

他本来要拽她的左手,陡然想起左日逐王说她有伤的事,忙顿住,换了只手往外边扯,低声道:

“走。”

临了,还记着要照少年说的那样做,把他们这案上的烙饼都卷起来带走。

就在左大都尉毡帐下。

那片地底,建着关押囚犯用的地牢。

硬要说的话,

祁酩舟情况其实不太妙。

他四方都被刀剑封堵,不留半分躲闪余地。几分权衡,电光石火间,祁酩舟由着左斜方袭来的长刀穿过肩胛骨。

骨头发出碎裂的咔咔声。

他却面不改色,反手拽住那人胳膊,从后往前掀,剎那地挡住另个方向的刀剑。

一击得手,他动作片刻不停。足尖点地,借着这个势头欺身而上。双刀急旋,划过满月状的弧度斜劈横扫。

余的黑衣人沉默地收紧对少年的包围圈,神情忌惮。

实在想不到他们这些人没能在个未加冠的少年手底讨到好。

他已经杀了他们很多人了。

这时候也能看出明显体力不支,胸膛轻微起伏。

双方都在等彼此露出破绽。

“愣着做什麽,你们就这点本事?”

临近地牢出口,深陷阴影的蒙面男人见状,坐不住了,拍着扶手起身怒喝。

明显压着声线,听不出任何特征。

少年却在这时突然动了。

长刀直插右侧土砌的墙壁。

也不顾黑衣人的攻势,身形如鬼魅,穿过刀剑和飞旋的暗器,转瞬到了蒙面人跟前。

“你兄长没教过你,”

少年身上添了很多新伤,左颊也有一道,都在滴滴答答淌着血。他却笑得很轻巧,一把摁住他的脑袋压在地上:

“这种时候不该露面吗?”

黑衣人立刻要来救。

他捅在墙壁的长刀却无声落地。

紧随着轰轰声,周遭颤动,整间地牢竟是有了坍塌的迹象。

少年轻松地哼笑,眉眼朗朗,提着他的脑袋扯下面巾笑道:

“宋华大人,别来无恙啊。”

“你怎麽可能知道地牢的机关?”

宋华被缚住双手押着,弯腰擡头,望向一旁擦拭刀剑的少年愕然问。

“瞧你这话说的,”祁酩舟收刀入鞘,失笑摇头,“我怎麽就不可能知道?”

宋华还要说话。

少年却说沉脸就沉脸了。

“你怎麽这麽聒噪?”

他不虞说,擡了擡手,立刻就有人拿麻布塞住他的嘴。

宋华陡然反应过来,惊愕喊道:“是我阿兄,是我阿兄对不对——”

他的嘴被堵住了。

没人搭理他。

“大人,这是?”蒙洛带人搜出地牢里的那群人,扣押住,才终于没忍住问,“和您之前说的不一样。”

闯地牢、又把地牢毁了,在他们的计划里完全没这一环。

“我看见南伯了。”祁酩舟淡道。

“南伯?”蒙洛惊愕,“可他,他应该已经亡故了。”

南伯是先单于的亲卫兵头目。

他们家世代侍奉单于,南伯和先单于一同长大,向来对她忠心耿耿。先单于继位后,更是被称作“四狗”之首。

这“四狗”,是南疏勒对先单于最忠心四人的恶称。

三者都在南北之战中战死。

独南伯不知所蹤,当时都传他肩负了先单于的秘密使命。壶耆单于甚至还曾满心期望他扭转战局,最后却等来他的头颅被送回。

“我知道。”祁酩舟神情凉淡,指尖叩了下刀柄,“但我追到地牢里,和他交手了。”

祁酩舟年少的武夫子就是南伯,最熟悉他的武艺门路。

蒙洛屏住气:“是——”

祁酩舟轻笑一声:“是南伯。他还故意让我看见了狼印,是我见过,仿得最真的狼印。”

狼印在先,南伯在后。

他就是知道对面刀山火海也得去闯一闯了。

如非遇见南伯,交手后为他所伤,他怎麽也不可能被那群杂碎伤成这副狼狈模样。

痛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少年依旧面不改色地弯弯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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