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50)
作者:云间竹雨
那可是北疏勒的皇帝。
沈知鸢立刻就要跪。
冷不丁的,手却蓦地给扯住。
“你跪什麽?”少年不虞道,“不用跪。”
他来得很快,比医者扯他的动作还快地扯住她。
沈知鸢的指尖正好搭在他腕上,指腹下,是少年跳动着的脉搏。
他、他的脉象……
沈知鸢难以置信瞪大眼睛。
“大人,您的伤!”
耳边听见医师的惊呼,才反应过来掌心糊上点温热黏腻的液体。她恍然回神,要去掰他的手:
“伤,你的伤裂开了,祁酩舟。”
喊名字时,壶耆单于惊讶望去。
“你又没犯事,跪什麽?”祁酩舟却根本不在意手上的伤,垂睫道:“北疏勒只跪天地鬼神和父母。”
鲜血落在那截纤细白皙的手腕上,隐约刺目。他拧拧眉,不着痕迹收回手。
沈知鸢没接话,忙忙给医师让位,礼貌说:“辛苦您了。”
医师动作麻利地给他处理伤。
包扎时,壶耆单于还在旁拧着眉道:“多缠一圈,省得这混小子又瞎折腾。”
祁酩舟啧了一声,却没反驳。
现任单于,好像是他的舅舅?沈知鸢费儿巴劲才记起这回事。
脑袋里还是他那诡谲的脉象,真是第一回见,当真有人闻不到大多数味道……
怪不得,怪不得他杀完人会那模样。
又怪不得会想咬她一下。
当时被祁酩舟捂住了口鼻,她都快受不住那血腥味。
何况他鼻腔里还只剩下那股味?
“今晚宴请肃吉的篝火宴你还是不来?”壶耆单于看见他被裹成个粽子的手,稍稍展眉问,“不来记得同肃吉副相说一声。”
“我知道。”祁酩舟余光瞥眼姑娘家,她好像总是会对新鲜的东西好奇。他轻啧声:“我没说不去。”
壶耆单于挑了下眉。
瞥眼他,又瞥眼垂着脑袋的姑娘家,隐约猜着点什麽,笑而不语。
却在看清她眉眼时,神情微沉。
但壶耆单于也没说什麽,起身道:“我已经派人在查那些刺客是谁放进来的了。你好好养伤,别瞎折腾。”
祁酩舟应了一声。
等单于走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上的绷带拆了。
沈知鸢吓一跳,忙去按他的手:“你做什麽啊?”
“看不出来?”祁酩舟扬扬眉,“显而易见,碍事,把它拆了。”
她哪是这个意思嘛。
沈知鸢不敢松手,忙说:“那个医师不是留了药给你?我帮你煎?”
“不用。”他随意应声。
转而捏住她的指尖,轻轻玩着,倒不着急继续拆细布了。
沈知鸢立刻要说:“可是——”
药是医师走之前留下的。
他还问祁酩舟有没有改善的地方。说得隐晦,可联系祁酩舟那脉象,不难猜出说的是他闻不着味道的事。
“没什麽可是的。”少年打断她,稍用力捏了下她的指腹,漫笑道,“你会去做件根本不可能讨好的事吗?”
默然片刻。
沈知鸢很认真想过了,才说:“我会啊。”
她小心把他扯开的细布系紧,轻声接话:“我和亲不可能讨好,不还是给镇南王当——”
话语却骤止。
口唇被只大掌猛地捂住。
掌心紧贴着,灼热滚烫,铁箍似地牢牢箍住她再不许她多说一句话。
“不準再说那两个字了。”
少年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藏着莫名的不虞:
“从现在起、以后,都不许了。
“他有什麽好的啊,值得你去当妾?”祁酩舟捂紧她的唇瓣,拧着眉问。没等她回话,又咬咬牙不满道:
“你等着,这事我一定给你讨个说法回来。只是现在还不可以。”
讨什麽说法?为什麽要讨说法?
沈知鸢总弄不懂他说话的意图,已经习惯性放弃弄懂了。她总算把细布包紧,小声道:
“不要再把它拆开了,好不好?”
是问话,却想要听见肯定的答複。
“可是它很碍事诶。”
少年微眯眼,打量着她,倏忽展眉笑吟吟反问:
“不拆也行,我有什麽好处?”
沈知鸢下意识:“啊?”
他的伤为什麽要她给好处啊?
伤口发炎溃烂痛的难道是她——
倏忽间,手被用力一扯。
颈窝落下个重重的物什,他的脑袋,毛茸茸地在她颈窝处蹭了蹭,麻麻痒痒的。
是在续刚才的拥抱吗?
因为很奇怪地可以闻到她的味道?
沈知鸢不自在缩缩脖子,没挣扎。
晃晃脑袋,从她耳边,很近的地方竟然听见陌生的叮叮当当声,银饰碰撞的声响,就是他丢到她怀里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