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140)

作者:云间竹雨


“是我一时失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切莫同我这等人计较。”

甚至很熟练地叩了头。

怔愣过后, 沈知鸢很快回神温声笑说:

“刘世子客气,我担不起如此大礼。”

身侧是阵压抑的哄笑,刘俊才恍然回过神。果然见周围那些北疏勒人都没忍住低头在笑。

少年也是。

他已经回了原位, 坐在姑娘家身侧, 笑而不语地望向他,神情里闪过一瞬的轻慢张狂。

刘俊瞧着,突然一个哆嗦。

隐隐觉得他和父王都想错了。

他们在等一个时机。

这小疯子安分这麽些年, 或许不是怕了……

他也在等一个时机。

少年却看向镇南王, 笑得副人畜无害模样,温温和和道:“我也觉得够了。”

“您是来重修于好的嘛, 我虽然想,但也不太好真把他脑袋砍了。”

“毕竟我这麽尊敬您,若非他挑衅在先,怎麽也不会想去对令郎动手。但您这不会同小辈计较的气度,我还得学学。”

他语气都相当恭敬。

话却听着怎麽都不叫人舒坦。

好话赖话都让他说了。

明里暗里指责他们来议和却不知收敛。

还有不和小辈计较。

刘俊算他的什麽小辈?

刘元奇听得恼火,有心替儿子出头,却不好再开口。冷着脸要说什麽时,壶耆单于已经笑着打断:

“就是啊,来,坐着喝酒。小辈间的事你管那麽多做什麽?”

神情也沉着,不轻不重看眼刘俊,显然对他的行事相当不满。

刘元奇很快就笑:“也是,毕竟我来议和的嘛。”

一提“议和”,不少人果然眼睛一亮。

他笑意愈发明显,当真不再管旁边奄奄一息的儿子,看向壶耆单于说:

“我这带了这麽多的玉锦春来,今夜说好了,不醉不休啊。”

“不醉不休”四字有很明显的诡谲。

这事才算揭过。

宴席重新热闹起来。

“祁酩舟。”沈知鸢戳戳他,抿紧唇问他,“这事要怎麽收场?”

没等他开口,她就压低音量说:“我是这样想的。等会儿我去向镇南王和刘世子敬酒赔罪,当然措辞会注意提醒他们有错在先。你就在旁边假装斥责我几句,做个面子上的——”

话语却被一筷子的焖牛肉堵住。

“你就吃你的,赔什麽罪。”

少年拧着眉看她,眸中的乖戾尽数被不满取代:

“要赔罪也是我赔罪,关你什麽事?”

“还斥责你,我往日都不舍得斥责你,现在还得为不是你的错的这事破例?”

这麽说着,他却还是想了想和她解释说:“在南北疏勒民,宴时的切磋再正常不过,我这都不算过火。他先来挑衅,再敢来计较只是麻烦我多揍一顿呗。”

这话说得……

沈知鸢嚼着焖牛肉,不晓得怎麽接了。

垂眸看她会儿,到底不想叫她有机会胡思乱想。祁酩舟又戳了下她的腮帮子轻轻说:

“我没把你当作能交易的东西。”

沈知鸢还没反应过来,困惑擡眸去看他。一片暖洋的喧闹里,少年清冽带笑的嗓音格外明显。

“你是我抢来的,”他懒洋洋说着,又往她嘴里塞吃的,“但你首先也得是你自己嘛。”

沈知鸢怔怔看他。

块状的吃食进了唇齿,一股鲜美香脆的味道,舌尖还有股……

沈知鸢突然脸涨得通红,弯了腰背,忍着不咳出声当衆失态,肩膀却不在停抖着。

“你干什麽啊你?”

听见少年慌乱问,拍着她的背还伸了手过来:“吐出来。”

嗓音却一个字比一个字冷。

沈知鸢立刻反应过来他误会了,攀紧他衣袖,摇头嗫嚅说:

“是辣、辣的,我不会吃辣……”

姑娘家眉眼都通红着,又像只兔子了。

祁酩舟:“……”

那道干嘣鸡整盘望去几乎是红的。

“我哪知道啊。”他忙递水过去,低声道歉。

壶耆单于就在旁和蔼笑看,想说点什麽时,却突然跟着弯腰咳嗽不止。

侍从刚拿来了镇南王呈的玉锦春,斟酒的动作一停,慌乱问:“单于,您没事吧?”

“无妨。”单于唇边竟然带血,很快拿了帕子把血迹擦去,笑道,“老毛病。”

沈知鸢正喝着水,动作一顿,看他咳血的那下隐隐察觉不对。

“祁酩舟。”她揪住少年的衣袖,在他俯首时低声问,“单于他有什麽陈年旧疾、或者中过毒麽?”

“以前受过箭伤。”

祁酩舟也端了酒杯要起身,闻言垂睫同她轻声解释:“在离心一寸的位置。命捡回来了,之后总咳,医师看过几次都说是箭伤遗留的肺髒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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