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牌子(22)
作者:草莓糖酸锌
楚桓抻长脖子四处看:“没别人了?”
琬贞斜他一眼:“什麽别人?”
楚桓摸了摸下巴,想说什麽,对上长姐面无表情的脸,又挑眉一笑:“当我没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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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公主府。
琬贞高坐堂上,垂眸打量跪伏堂下之人。
大前日连夜回城,请来太医给皇姐诊治,顺道也给她解了毒,楚桓本想将人带走,交给刑部审理,琬贞扣下了,说她要亲自问问。
此人年龄与她相仿,脸蛋巴掌大,没什麽记忆点,至多称得上一句秀气,唯一抓人的只有那对圆溜溜的,写满忐忑的眼睛。
琬贞慢悠悠抿了口茶,没出声,晾着她。
直到她开始不安地环顾四周,琬贞才淡淡道:“挑知道的说吧,本公主听得满意了,你这条命许是能保住。”
“命?”羽蔟骇然,这是要杀她?
琬贞支着脸看她,无甚所谓:“本公主耐心有限,等急了,便直接……”她比了个手势,“咔擦。”
羽蔟浑身一抖,忙老实交代,她来这儿的目的很单纯,找人。
琬贞很满意她的识相,“找谁?”
“羽缨。”羽蔟比划了一下,“他是少白头。”
琬贞心头一突,少白头?柳奕身边那斗笠人……好像也是白发?
她没打断羽蔟,继续听着。
羽家在漠北是有名的大家族,世代效力鄯兰王族。
羽蔟属羽家旁支,到她这代,早迁到大衍边境,跟鄯兰羽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真要论,她其实不算鄯兰人,而是大衍子民,穷得叮当响的那种,靠些小本生意填肚子。
琬贞眉头蹙起,鄯兰?那是与大衍接壤的西境小国,极度封闭,除非必要,不与他国联系,多年来与大衍也算相安无事。
若这些人是从那儿来的……那这劫船之事,就比她想象得更複杂了。
她问堂下人,“羽缨又是什麽来头?你找他做甚?”
羽蔟抿了抿唇,羽缨与她不同,属鄯兰羽家,还是羽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前途无限好。
可惜他行差踏错,沦为羽家内部通缉令上的犯人。
琬贞耐着性子问:“他犯了什麽事?”
羽蔟叹了口气:“他跟着不祥者叛离鄯兰,还顺走了羽家祖传的狼金鞭。我们找他,不止为他本人,更是为了狼金鞭和不祥者。”
琬贞蹙眉:“不祥者?什麽是不祥者?”
羽蔟挠挠面颊,语气迟疑:“不祥者是何身份,无人知晓,他精通易容术,一人千面,长什麽样更没人清楚。至于羽缨怎麽认识他的,更没谁知道了。”
“为何唤他不祥者?”
羽蔟惭愧:“不知道。”
“这不知道,那不知道,你们怎麽找人?”
羽蔟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他们来大衍了。”
琬贞身子后仰,靠回椅背,“大衍幅员辽阔,光是靠这,你们找一辈子都找不到人。”
羽蔟忙道:“我们一开始也这麽想,但苏泰尔一日兴奋回来,说有线索了,让我收拾行李,去京城。”
琬贞思绪纷飞,“什麽线索?”
“苏泰尔说,有人告诉他,我们要找的人,公主您多半认识。”
琬贞眉头紧了紧,她认识?
羽蔟头垂得更低:“但您身边守卫森严,我们无法近身,但苏泰尔这张脸尚说得过去,而大公主对美男子,咳咳,所以我们才从大公主入手,想找到您。”
琬贞若有所思,看来关键还是在那个被柳奕带走的苏泰尔。
羽蔟惭愧不已:“苏泰尔说服大公主邀您上了游舫,本只是想打探消息,不料那伙人提供消息压根儿不是好心,而是打一开始就想制造血案。”
琬贞面无表情:“他们是谁
羽蔟摇摇头:“与他们交涉的一直是苏泰尔,我甚至没见过对方。总之,他们一知道我们搭上大公主,就找到我们,威胁我们同他们合作,策划劫船、纵火。”
“苏泰尔已和我计划好,他会趁劫匪们不注意救出两位公主,再由我驾马车来接应……”
琬贞皮笑肉不笑:“然后各自扎上一针,把人弄昏了,方便带走审问,好得到你们关心的消息是不是?”
羽蔟张了张口,心虚地低下头。
琬贞想问的都问完了,她示意侍卫将人带下去,转交刑部,该怎麽处置怎麽处置。
羽蔟大惊失色,声音瞬间染上哭腔:“公主饶命!”
琬贞语气淡淡:“饶不饶还得看刑部怎麽判,本公主管不着。”
羽蔟急中生智:“我充其量只能算从犯,公主难道不想找到主谋吗?我愿帮公主找到真兇,求公主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