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牌子(20)
作者:草莓糖酸锌
片刻后,琬贞觉得已经让他见识到厉害了,便试图将人推开。
但这家伙不退反进。
她轻飘飘的吻触被迫加深,他像知道她喜欢怎样的力道,亦清楚如何让她飘飘欲仙。
说实话挺舒服的,她于是放松地接纳他的满腔热情。
揽着怀中温香软玉,柳奕心底蒙上一层略显阴暗的不虞。
若柳奕真的只是柳奕,而不是宋衡殊,那此人也能用花言巧语、故作可怜换来她的垂青麽?
说来可笑,旧日的他竟在嫉恨今时的自己。她在亲吻“新欢”柳奕的时候,心中有无想过旧爱?
他恼怒地在她微张的下唇留下淡淡齿痕。
琬贞皱了皱眉,相接的唇瓣间挤出微弱斥责:“大胆!”
他分开些许,声音低哑,“公主想罚我?”
“你等着……唔……”
他重新堵上她那开口就要降罪的嘴,兇狠的吻彰显他的恶劣心情。
琬贞微弱的反抗很快因唇舌的酥麻尽数湮灭,手臂也违背主人意愿,擅自搭上身上温热坚实的躯干。
也不知迷迷糊糊过了多久,她有些喘不上气了,她微弱挣扎,含含糊糊从二人相接唇瓣中挤出呢喃,“够了吧你……”
柳奕松开她,目光却仍凝在她被蹂躏得殷红的唇瓣,眸色深深。
曾几何时她对这种男女之事青涩而抗拒,是他一点点学习琢磨,让她逐渐接纳,日益知趣。
一想到她日后会这样回应其他八个人,他只觉如鲠在喉。
不行,得想个对策。
琬贞稍稍平複急促喘息,飞快舔了舔下唇齿痕,嘶,还有点痛。
这家伙,居然敢咬她!
罚,必须罚。
她面色不善:“牌子还我。”
柳奕一顿,轻车熟路垂下眼睫,琬贞手臂环于胸前,一副盛气淩人的模样。
刚才不还挺嚣张,现在怎麽蔫哒哒了?
柳奕叹气,“是我逾越。公主吻技过人,我被带着起了好胜心,却又比不过,才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吻……吻技过人?琬贞有些脸热,这种事能叫“技”?
他将玉牌递来,“技不如人,还耍赖,公主厌我是应该的。”
琬贞微顿,不得不说,听到他承认自己比不过,还挺扬眉吐气多。
先前还质疑她如何应付区区九个面首,现在怎麽着,还不是心服口服?
琬贞没接玉牌,她眼珠转了转,问他:“承认本公主厉害了?”
柳奕颔首,几分遗憾,几分黯淡,“想必未来那九位郎君都会心悦诚服拜倒在公主裙下。”
琬贞看他于是又顺眼起来。
她目光下移,落在他掌心那枚青色玉牌上,同时又不可避免注意到他手臂缠裹着的染血手帕。
“行了行了,”她推回玉牌,“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公主不是那麽小气的人,你还是收着吧。”
柳奕定定看她,“我一定会好好保管,不管去了何处,都不会忘记公主昔日大恩。”
琬贞拧眉:“这话怎麽说得跟后会无期了一样?”
他似乎觉得意外,眼中不再有先前那令她恼怒的戏谑,而是含着忐忑与隐秘期许:“我如此冒犯,竟还有机会陪在公主左右?”
琬贞觉得这种眼神莫名熟悉。她忽然就记起后宫那朵我见犹怜的解语花——淑妃。
淑妃出身不高,因而又几分自卑,她温温柔柔,不争不抢,却总能将父皇从别人那儿勾走,母后觉得父皇对她偏宠太过,常劝他要一碗水端平。
琬贞如今却要说句公道话,不能全怪父皇,淑妃那般姿色,天可见怜,但凡有心肝的都会为之心软的吧?
她冷哼一声,瞥了眼他的手臂,“是看在你这伤的份上。”
他闻言像是很高兴,含情双目弯成一对月牙。
她心情更好,如雨过天晴。虽不是白兔,也算只亲人的狐貍,挺好的。
马车吱扭吱扭往前走,琬贞嫌车厢里闷,不愿进去,她选择靠在人身上数星星,她不常观星,偶来这麽一遭还挺新奇。
可久了便有些乏味,京郊的夜很静,伴随着车轮声的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与草丛中传出的蟋蟀鸣声。
她忽然打破静谧,长长叹了一声,似乎尤为苦恼。
审问
柳奕正扬鞭轻笞马身,使马车转道驶上官道,闻言轻声问她,“公主因何烦心?”
琬贞坐直了身子,严肃看着他,“我要问你个问题。”
柳奕迟疑一瞬,镇定自若看向她。
琬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把人吊得七上八下,终于慢悠悠抛出问题。
“你说……我要给你什麽位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