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牌子(142)
作者:草莓糖酸锌
当然,这是一门很大的生意,大东家另有其人,主人刚入行,属于新加盟的小站点,负责大衍靠寅崂这一带的生意。
具体生意内容嘛,我只是一只狗,当然不知道,但看这四个人完全不缺钱的样子,应该不是很难,而且挺赚。
不过大家各有各的苦恼,白毛觉得这样的日子太安逸,黄毛觉得这样来钱还不够快,黑毛觉得咱们这是刀尖舔血,赚的是青春饭,主人则不喜欢行事暴虐、欺男霸女的大东家。
他们很快做出决定——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大东家又如何?彼可取而代之。
我听得热血沸腾,是啊,就该如此啊!
我跳上桌案,狂吠着加入讨论,主人却无情地把我关在房间外:大人说话,小狗不要插嘴。
我愤怒地挠着门板,主人不得不付出一只烧鸡的惨痛代价,并倾听我的意见。
也不知道我的建议有没有被采纳,总之不久后,我就从客栈老板的狗变成了情报头子的狗。
这令我産生了一种小资-産阶级跃升军-阀大地主的罪恶感,我不再是一只能随随便便追着自己尾巴玩的小土狗了,我得和那些情报犬一样开始学东西了。
我由衷地厌恶老情报犬们欺淩新兵的风气,那些身高腿长的大狗仗着体型优势嘲笑我,我这暴脾气哪能忍得了这个?!
我飞快跑回主人跟前,嗷嗷大叫向他控诉它们的无情残酷无理取闹。
主人叹了口气,说以后他亲自来训练我,我不用“服兵役”了。
我很高兴,学习兴趣格外浓厚,很快我就成了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超犬,主人也很高兴,说奖励我一个新玩伴。
我很期待,黄毛和黑毛现在跟我玩得挺不错,但他们和主人一样,有时候很忙,不能陪我,白毛则很拽,依旧不搭理我。
我早就想要一个新玩伴了。
希望是蓝毛的,我能看到的颜色不多,蓝色是我喜欢的颜色。
可看到我的新玩伴是匹马的时候,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奖励!这能叫奖励吗?
主人介绍说:“跟你一样黑字辈的,它叫老黑。”
我愤怒,我不甘,这新来的凭什麽辈分还比我大!
但主人抱着我,让老黑驮着跑了几圈,我可耻地沦陷了,这可比自己撒腿跑舒服多了。
老黑是只西洋马,说话很快,带了点弹舌,它说这叫rap,我鄙夷地汪汪两声,向他展示了一下狼嚎,说你那拉普有什麽好听的,我这种雄浑的男高音才是艺术。
老黑性格蛮不错,不在意我踩一捧一diss它的“艺术”,他给我提了个醒,“我们不久后可能要搬家了。”
我大惊失色,说实话我已经开始享受这种当地主的日子了,为什麽这麽突然?
难道有人要那我们去挂路灯了吗!
不可能啊!现在这是时代没有路灯啊!
老黑甩了甩它的尾巴:“主人带我回来的时候,我听见他跟旁边那匹马上的人聊天,咱们以后得当矿工了。”
矿工?我持续大惊失色,哦不!
我这双纤纤玉爪是用来格斗的,怎麽能去挖石头!
在我的辗转反侧中,它的话不久后还是应验了。
主人让黑毛和黄毛留下来看场子,带着我和白毛去了渠县,找到了一个叫长风门的地方。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人太多了,而且人人都想来摸我一下,我是一只兇恶的狗,哪能受得了这气!
我于是又跑到主人跟前嗷嗷大叫,控诉他们逆着我身上的毛撸狗的罪恶行径。
主人看上去真的很忙,他随口安慰我两句,就把我丢给白毛,让他照顾我。
我黯然神伤,工作原来比我更重要,究竟是错付了。
白毛觉得照顾我这样的活太简单,他说给我找点乐子。
他丢给我一根绳子。
不对,这好像不是绳子,这是种活物。
这种东西没长t脚,在地上扭曲着往前爬,身上凉凉的,我试着挠了它一爪子,它突然立起来往我身上缠。
我吓得汪汪直叫,主人被我的惨叫吸引过来,迅速杀了那怪东西,把我救了出来。
我第一次看见好脾气的主人对人发火,他问白毛这是几个意思,跟条狗过不去?
白毛辩解,说他觉得我缺了点血性,这种血性得在殊死搏斗间才能激发出来。
主人俨然不接受这个说法。
然后他两就打了起来,我嚼着地上的死蛇看得津津有味,别说,这东西还挺好吃。
很快胜负已定,白毛折了只胳膊,但主人也不是毫发无伤,他伤了脸——掉了张脸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