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早记得，昨日“杏阁”压根儿端那碗药给他们的机会都没有。

二人一讲一听，说完事后已是都没了睡意。

他怀在她腰间的动作渐渐变了味儿，炙热的唇若即若离地在她颈侧游弋，琬贞幽幽道：“我可是病人。”

他顿了顿，不安分的手恋恋不舍地回到它该待的地方，但琬贞依旧能感觉那团无法忽视之物的存在。

她有些尴尬地挪了挪身子，他似乎也意识到什麽，轻咳一声，有几分可怜兮兮道：“昨夜殊死搏斗，手受了点小伤，公主菩萨心肠，不知可否……”

他的声音落在耳边又低又沉，像把小刷子，作弄琬贞怕痒的耳朵。

她的耳尖像烧起一团火似的，一路烧到面颊，脖颈，整个人瞧着都粉了一圈。

这样的他于她而言很是陌生，褪下了曾经在她面前披着的翩翩公子皮囊，他内里的欲望、侵略、爱捉弄人的恶劣天性完全而诚实地摆在她跟前。

她不觉得讨厌，却难免羞恼慌乱，她似乎不再能和以前那样游刃有余了。

大抵是见她久久没说话，心觉她多半不愿，他于是也没再坚持，主动撤开些许，“我……”

但琬贞却突然也开了口，“但……但我没……没弄过。”她说话变得磕巴，“你……后果自负。”

她不敢擡头看他的眼睛，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明显炽热了几分。

但她也不敢往别处看，只好闭起眼睛，故作镇定地伸手去探。

失去视觉，她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在他上身乱摸一气，他低声笑了笑，引着她渐次下移。

她的手先是感受他那颗跃动飞快的心髒，再是他腰腹处的紧实肌肉，最后被那熟悉又陌生的东西烫得浑身颤了一下。

她就那样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怎麽能这麽……这麽……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受得住的。

她起了逃离的心思，但守在蛛网上等待猎物的蜘蛛怎会允许猎物挣断陷阱。

他圈住她意图逃走的手，轻吻她颤抖不止的长睫，声音更哑了几分，“怎麽了？不认识吗？”

琬贞紧张地感觉掌心那令人无法忽视的搏动，“我……我要怎麽做？”

他牵着她的手动了几下，她素来聪明，学东西很快，一会儿功夫，就生涩却又像模像样了。

耳边的呼吸变得粗重，她颤着睫毛擡眼看他尽在咫尺的脸，对上他包含情欲与爱意的眼睛。

卸下僞装后，他连眼里的爱慕都变得更加直白。

他俨然察觉到她的偷看，低头寻上她的唇瓣，时轻时重的吻咬，琬贞感觉手里物什似乎又……了一圈。

本就不大握得住，现下这麽一弄，她觉得更吃力，手开始酸了。

她心生羞恼：“你能不能快点！”

他安抚她，“再坚持一下。”

琬贞横了他一眼，他笑了笑，又来吻她。

--

收拾梳洗完毕后，琬贞依旧还为清晨那会儿的荒唐事耳热，他端药来喂她时，她眼睛也不知往哪儿看，纠结须臾，故作冷淡，“放那儿吧，一会儿我自己喝。”

“生气了？”

琬贞哼了一声，自顾自描了眉，“谁有空跟你生气，一会儿要进宫，先上好妆再喝。”

“进宫？”他有些意外，“今日？”

琬贞不轻不重嗯了一声，“你的事总要解释一下吧？还是说你就想这样没有名分地赖在我这儿？”

他愣了愣：“你是说……”

琬贞没好气瞥了他一眼：“我总得有个驸马吧。”她自顾自继续道，“但也不能完完本本跟他们说，不然二老怕是要找你麻烦。”

“这样，”她擡了擡下巴，“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死去前夫的替代者，明白吗？”

他挑眉：“噢？”

琬贞嗔怪地横他：“还不都怪你，整具别人的尸体来唬我，我都给你风光大葬了，难不成还要逢人说把又从地里刨出来了？”

她都不知这一来二去的，父皇母后会怎麽看她，一会儿情深义重嚎亡夫，一会儿又薄情寡性选新欢，现在倒好，替身都整出来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两个月前她还嫌日子太无聊，生活毫无起伏新意，现在可好了，过得那叫一个跌宕起伏，每天一睁眼，可能都会有令人眼前一黑的新事发生。

她拉开妆奁，本是想取最底层的那对玉镯的，却不料瞧见了一张薄薄的纸。

她指尖一顿，这是当时让他签的那封和离书啊。

她犹豫片刻，还是取出那张纸，翻开来看。

他也注意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正欲开口，却见她又默默合起纸张，递到烛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