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见叶蓁蓁唇色发白，身子颤颤巍巍，不由担心道：“小姐，你这样能去哪啊？”

“来不及了，二皇子动作实在太快，每次我们都晚上一步。”

她被人搀扶着到了禁苑，“王妃，人质呢？”

“昨夜府里进了贼，乱箭穿心而亡。”什麽？连可以证明裴望之清白的人质都没了，叶蓁蓁听见几欲昏倒。

王妃拽着叶蓁蓁手臂，掌下皮肤滚烫，“你……你起了高热，先找个大夫看看吧。”

叶蓁蓁用掌心覆盖在额头，滚烫发热，这身子可太不中用了，这时候生病。

“已经喝过药了，一时半会没那麽快好，已经没有时间了，王妃保重。”

叶蓁蓁又匆匆赶到裴府，盼着能见裴源一面，谁知那倔老头闭门不见，气得她命人砸门。

裴府后院小厮赶忙去找柳姨娘，“姨娘，外头有人砸后门！”

“谁？”敢砸相爷家的门。

“叶姑娘。”

“叶蓁蓁t？哎呦我的天爷呀，那我得去看看！”

柳姨娘到书房时叶蓁蓁已经跟裴源争执上了，裴源吹胡子瞪眼道：“他不是不依靠裴家吗？让他自己去解决。原本找个好姻亲迎刃而解，现下牢里待着吧！”

都这时候了，还闹脾气？叶蓁蓁火蹭地起来了，“放他娘的屁！他有这糟是大皇子牵连的，跟姻亲有哪门子关系？你倒说说哪家没有证据能把他捞出来！”

叶蓁蓁又气又委屈，裴源向来看不起她。但救他儿子命的证据是她千里迢迢从洛阳找来的，哪桩哪件不是她出力？他还在心心念念门第，真恨不得上前抽他一耳光清醒一下。

可能是她骂的太髒，裴源和书房外的柳姨娘都愣住了，硬是不敢进去。裴望之媳妇好生厉害呀，柳姨娘拍拍胸口大喘气，贴着墙角听。

“我没有要求一个父亲救儿子，而是中书相国该明察秋毫，不该放任冤假错案。

这些是我呈上的证据，草民叶蓁蓁请相国做主伸冤，为裴望之平凡，还天下一个公道！”

寒冬腊月跪在地上膝盖刺骨的凉，她本就病着更是浑身发抖。背依旧挺的直直的，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眶通红，强咬着唇不让泪滴下来。

“相国也不是那麽大公无私，为着一点私人恩怨不愿接手案子。”

裴源被叶蓁蓁震惊到了，好半晌说不出话，“唉，中书是不能直接接百姓的状子的，更何况，裴望之是我儿子，我若直接出面在别人眼里就是徇私枉法。”

裴源也有裴源的难，不是他不想救儿子，而是他一介入恐怕会多条结党营私的罪名，非但于事无补还更添麻烦。

“那……那我去敲登闻鼓。”说着手撑着地起来。

“娘，你在这做什麽？”裴行之见柳姨娘鬼鬼祟祟在门口偷听，咬着半个秋月梨不解问道。

柳姨娘忿忿转身，“嘘！”她儿子是傻子吗？没见到她在偷听啊？还问出来。

“进来。”裴源在里头怒喊。

柳姨娘忐忑地挪进去，见叶蓁蓁伏在地上不起蹙起秀眉，过去将人扶起。

嘴里劝道：“登闻鼓哪是那麽好敲的？来人首先得挨板子，你细皮嫩肉的哪禁得住？哎，怎麽这麽烫？你病了？有没有请郎中？”

叶蓁蓁从地上起来头重脚轻，一阵眩晕。裴源听她病了脸色稍霁，生着病还要为儿子伸冤算她有心。

“你且先等等，老爷自己虽然不能出头，但有了这些证据，找别人也是一样的，你先把病调理好。”

裴源心里也愁，但不好同叶蓁蓁说。他其实已经找过几个同侪了，但他们都闭门不出，不愿趟这浑水。

看圣上的样子是想立二皇子为太子了，他们怎敢这时候触霉头。

“依依，找人将二皇子恶行散布出去，不论多少银子都可以。”没法直接陈情，只好想别的偏门的路子。

几日后叶蓁蓁的病愈发重了，高热不退。但门房传话来二皇子以至春风楼。她只能碰碰运气，能拖得一时半刻便是好的。

“先前二皇子说纳我为妾，我想通了可以进王府。”她双膝跪在地上，伏于案前，卑微谦恭。

“你总在我不需要时答应我先前想要的，怎麽？想救裴望之？不惜答应当妾。”

二皇子真的很喜欢反问“怎麽？”，叶蓁蓁一听到“怎麽”就头皮发紧。

“我没有要救他，裴源都救不了，我能如何？我只是想再找个靠山。”

“晚了，王府的妾室你配吗？你如今和娼妓无异，最多当个外室，已是天上的恩赐了。

上前来，取阅我。”他对着她勾勾手指，虽看不上她但身子生的好疏解一下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