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听说莺莺燕燕不少，府里这麽多女人，还要去外边寻花问柳。他的名声，是苏幕来之后才变差的吗？

周妈妈被叶蓁蓁一番辩驳哽住了，“这……之前有是有，但没那麽过头。我罚她是想叫她端正言行，莫要行孟浪之举。”

最主要的，还是想让韩王回头是岸。但他是主，她是仆，怎能质疑主子呢？只好从苏幕下手。

“周妈妈，苏幕从头到脚哪里不规矩了？她举止可轻浮？言语可不雅？”

苏幕跪在地上，身上穿的是素色，裹得严严实实。发髻也未见淩乱的勾栏样式，身板亦是挺直的未见扭捏作态。

周妈妈摇摇头，苏幕倒确实规矩。可……

叶蓁蓁正色道：“你不能因她长的好看平白罗织一堆罪名给她，韩王本就无甚大事，这也能怪她？便是再跪一年亦是无用。”

别怪她说的直白，赵遮本就那副样子，问题主要在他，错不在身边女人。

“但她勾的王爷神思困倦总是事实吧？男人兴致来了，女人就得学会避宠。”

周妈妈本还想说房里传出的声响是多麽暧昧混乱，但她顾忌着叶蓁蓁的身份，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

和闺阁小姐说房事原本就逾举，再荒唐的更是开不了口。

“那你该去劝谏韩王，不该拿苏幕撒气呀。她既没有犯错，何必罚呢？人我先带走了。”

叶蓁蓁懒得再费口舌，周妈妈是看人下菜碟，嫌弃苏幕的身份又嫉妒她受宠，若苏幕有个好身份她还敢如此吗？

世人评判他人总喜欢以身份地位先入为主，裴望之也是这样。他始终看不起苏幕，虽端方清正但也有世家公子的通病——高高在上，眼高于顶。

当你看不上一个人时，她不论做什麽，都是错的，都是别有可图的。

赵遮可能是纨绔惯了，反倒不在意虚头巴脑的东西。但他也没给苏幕一个像样的身份，和院子里其他女人一样，皆是通房，只不过苏幕最受宠罢了。

叶蓁蓁扶着苏幕起身，两人一块往花园走去。王府的下人训练有素，见她们过来纷纷行礼后避开。

“你怎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还不如在教坊司呢。”叶蓁蓁心疼地说道。

苏幕揉着膝盖，紧张地四顾。“嘘！姐姐莫要提了，王爷对外给我安的身份，是他从瓦子买来的舞姬。”

叶蓁蓁现在看赵遮很不顺眼，之前死活想把人纳进府，还以为有好日子过呢，结果只能任由人欺负。

她忿忿不平道：“反正都是假的，他也不弄个好点的身份，由着你被人欺负，下次见到他定要说道说道。”

好歹弄个平民呀，怎麽还是乐籍？

“姐姐，别，王爷他不管后宅的事，都是周妈妈管的，他什麽都不知道。”

“你还为他开脱，罚跪膝盖肯定有痕迹，他能看不到？”是看不见还是不想看见呢？

“我说是我自己磕到的，姐姐，周妈妈人是刻板了些，坏倒是不坏的。

她掌管后院，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把我打发走，或者暗中下药害我，但她没有。明着来总好过暗地使坏，她说的也并非全然是错的……”

“但是赵遮的错怎能算你头上，难不成以后要一直跪着不成？”

苏幕叹了口气，“姐姐，我是什麽身份呀，轮得到我说三道四吗？王府能给我这样的日子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周妈妈也不是日日如此，只是有时候赵遮太荒唐，她才拉我过去立规矩。我以后会尽量避宠的，让她寻不到错处。”

说到荒唐，苏幕耳根子都红了，羞羞答答好似朵娇花。

见她如此，叶蓁蓁一派心领神会的模样，说道：“你避宠可没那麽容易，别说他了便是我见着你都心动，避无可避啊！”

“姐姐，你……”苏幕脸皮薄，手绞着帕子不说话。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只你一味瞒着未必是好事，他出面才能管住张妈妈。”

苏幕却不甚赞同，叶蓁蓁不懂她们的苦。“我是靠颜色侍人的，色衰而爱弛，男人总有一天会腻的，到那时候树敌无数该如何是好？

再说他对我很好，周妈妈毕竟是乳母，是自己人，能忍则忍吧。我不想因我的委屈麻烦他，乖巧些能留的时间长些。”

“唉……活着都不容易。”看着眼前懂事隐忍的苏幕，叶蓁蓁又想到妙云，为何她们女子的命运大都身不由己？

老天既分阴阳，人分男女，就该一视同仁。

“差点把正事忘了，我今儿过来是想问你大婚那日可有不妥？比如有没有别的人过来？”

苏幕想了想，摇摇头。“除却国公世子，另一个是一早就对我别有所图的，我一直在躲他，没有t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