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一边说一边把人往屋里引，还在榻上另外置了软垫。

“算你有心，还记着我爱喝什麽。”叶蓁蓁拿苏幕打趣道。

“瞧瞧这人说的什麽话，我们不过是半年没见，又不是十年未见。”

“是啊，我离开越州也不过才半年多，怎的感觉有几年那麽漫长？许是这一年多发生太多事了。”

“谁说不是呢？”几人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还是叶蓁蓁打破了悲伤的氛围：“好不容易见了，说点开心的，沈银你在京城好不好？”

“教坊司还不错，我本就会跳舞，教头待我很好，把我当宝贝似的供着。

除了……有时在酒席会遇到几个登徒子惹人心烦，其余都还不错。听说姐姐在京城开了酒肆？”

“咦，听谁说的？不会是韩王吧？他可是为了你都求到我这来了。”

苏幕佯装伤心道：“姐姐今日过来是来当说客的？亏我以为姐姐是想我了。”

叶蓁蓁道：“一半一半吧，我呀是觉得他的腰牌好用，以后进教坊司来看你可容易许多，也不会有人刁难。至于你和他的事，我可不管，随你们去。”

红姨娘插嘴道：“她呀，就喜欢操心别人的事，自己的婚事都没着落呢！真让人担心。”

苏幕犹豫了下问道：“你来京城是不是因为之前那桩亲事……”

“对，跟顾隐的亲事黄了，你在越州时不就知道了？也是没办法才来的京城。”

“姐姐这般好，总会找个好人家的，顾家做事未免太心急太近利了些。我瞧着，姐姐比贵女们还好呢……”

叶蓁蓁无奈的说：“那是你同我关系好，自然看我顺眼。可在别人眼里，门第是够不上的。但无所谓，没了他也会有别人。赵遮其实算是个好去处，你为何不肯？”

“赵遮他……是个好人，只是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的人是不是只能当朋友？”叶蓁蓁想到裴望之，好似如出一辙。

“也不尽然，我与赵遮身份云泥之别，让我入府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对他来说，前途，名声都没有你来的重要，所以他一再坚持啊。他只是个閑散王爷，这些都影响不到他。”

苏幕摇摇头说：“我有我的难处啊，他的院子里莺莺燕燕很多，一入侯门深似海，我也怕从此埋在后院了。女人多的地方，不比教坊司清净。”

“这倒也是，那咱们不理会他了，这些臭男人真烦！”

苏幕又问：“你方才说沈银托你打听我，想必是知晓她的去处，我和夫人都很担心她能否一人撑下来。”

“她在西京，我留给了她足额的银两，家仆也分给了她，她们会照顾她的。只是我不知她去西京做什麽？”

“西京？她不该去那里，那个人自身难保，更保不了她。你还能联系的到沈银吗？告诉她离那越远越好，往西，往南，往北随她去，尽快离开那里。”

叶蓁蓁前后一联系，想通了沈家背后的依仗，可还是有些细节没猜出来。“沈家曾经的依仗，是流放到西京的那位？只是我不明白上头想动他，借的是谁的手，韩王吗？可又不像，他不关心朝堂，只是个幌子。”

苏幕心头一跳，叶蓁蓁猜出了七分，但好在三分关键只有怀疑却无具体目标。只怕她继续顺藤摸瓜真把人猜出来了，当下立刻说：“你猜的没错，只是别再细想下去，有时候知道太多会有杀生之祸的。”

红姨娘一听杀生之祸，急道：“沈家之事还没完吗？蓁蓁，你可别管了，这事不是我们能管的。”

苏幕也劝道：“是啊，沈家的结局已不可逆转，哪怕是之后有新的动作，他也已经是弃子了。此事涉及皇位，不小心卷入便是万丈深渊。他们争他们的，与我们没有关系，保命要紧。”

“我知道了，不会乱来的。”

几人知晓此事敏感，劝完叶蓁蓁只聊些閑话，到了酒肆快要来人的时辰便起身回去了。



旁观者与局中人

教坊司东厢内云雨渐歇, 苏幕先下了卧榻收拾起地上被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想到方才两人的相处脸不禁红透了，赶忙找出自己的衣物边捡边穿。

赵遮手肘撑在床榻上, 身子斜倚着盯着苏幕的背影瞧。只觉眼前女子不单长得极美，身子亦生的极好, 哄的他酥酥麻麻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正回味着，眼前突然变黑, 衣物劈头盖脸的砸向他。“快穿上, 起来了。”

就是……事后太薄情了些, 不给人留半分温存，赵遮哀怨地想。

他把衣物从头上扯下扔在一旁, 手一搂揽住纤腰往怀里带，嘴里嘟囔着：“不穿……过来, 让我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