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可叹兰姐去的早，她又这般懂事，以后能帮的多帮帮她。对了，王柔则过来又有何事？”虞明知道西苑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想让夫君帮虞朗谋个好差事，被我半回绝了。老太太那边没发话，我们别瞎管。”

“此事倒不是什麽大事，虞家本就有荫官名额，只是不知道虞朗那孩子待不待的住，我是怕他给我惹事。”

“西苑那边的人恐怕还等着虞朗中进士呢，还是他夫人看得清尽早安排个差事得了。不过我们不能主动接过来，免得她们觉得我们别有用心，断了嫡子的青云之路。”

“唉……还是夫人想的周到。”曾经西苑风头是压过东苑的，对方是嫡系，而他是庶子。如今风头倒转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不管他们做什麽总觉得有问题。

“没办法呀，谁叫你处境尴尬呢？有用的庶子别人一面要巴着，一面又不忿。既看不起又放不下，这麽多年了心结还未解。”

“多亏了夫人为我周旋，才不至于太过尴尬。”

“哪是我起的作用，是相公刻苦读书给自己挣了个好前程，那头才给几分薄面。可她们每回求办事，都搞的场面特别难看。动不动给我下跪磕头，好似我让她们把面子折了似的。

传到别人耳朵里，搞的我们欺负她们一样，好几个夫人在背后跟我说了，让我大度些，不可太猖狂，我还不够大度的吗？”孙兮月委屈不已，明明帮了西苑，却还是被传成小人得志的样子。t

“唉……哪止你啊，我遇上兄长也很尴尬。说不上是故意阴阳怪气还是恪守礼节，在别人眼里也怪怪的。”

两夫妻对视一眼，皆沉默一瞬，又同时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多了关系很难处。

*

几日后，丫环来叶蓁蓁这传话，东苑的太太让她过去一趟。她选了几样跟上回不同的菜，拎着食盒和酒到了明净堂。

这回丫环领着她去了后院，孙兮月住的地方——夕月轩。

屋子里药味很浓，一个小丫环在院子里守着药炉打瞌睡，手却还捏着蒲扇轻微扇动。舅母究竟得了什麽病，每次来都有药味，可她脸色看着不像生病。

屋内布置的很大方温馨，没有太多装饰却处处透着女主人的巧思。南北通透的格局对堂风一吹帷幔飘动，神清气爽，人也随之轻盈起来。角落放着佛手柑，空气里隐隐流动着它独有的果味芳香。

孙兮月拉着她在榻边坐下，她们的身后是一大片镂空的花窗，窗外植有竹林正婆娑作响。

“舅妈这里夏天过来好凉爽，满眼的绿意，还通风。”

“这屋子我是找人改过的，原先没有这扇大的花窗，是堵墙。我瞧着后山竹子茂密，墙堵住了好景，换成了花窗。”

“换的好，舅妈还可植些花树，春玉兰，夏紫藤，秋枫冬梅，这样一年好景皆在这扇花窗之内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今儿叫你来是前几日你托我的事办成了。”她也没想到那麽容易，见叶蓁蓁有些疑惑，开心的说：“你不是叫我留意私厨吗？过几日赵相夫人要办个赏荷宴，我知道了赶紧向她举荐了你，她一听是叶家月下楼立马同意了。”

“赵相夫人？赵普的夫人？”

“对啊，有何不妥。”

“没什麽，有多少人次？多少张台？”她或许知道为何这般顺利了，饱含人情世故啊。

“人不多，才六个，只不过是在画舫里，可能上菜有点困难。赏荷嘛，总得在湖里呀！你看你接不接，不接的话我得尽早去回话。”

“画舫？在外头还是赵府？”要是在外面的大湖上菜确实难，恐怕得再弄一条船跟着。

“府内，就在赵府花园的湖面上。”

“那应该湖面不大，我接，这样的好机会我不能错过。”何况赏荷宴越州月下楼年年都办，对她来说很熟悉。

“好，你可要提前把食单写好给我。不，我带你一同去赵府，见到人夫人更放心。到时候你就自己把食单呈上，她若有不懂的你可以当场解惑，免了我中间来回传话了。”

“我记下来，谢谢舅母想着我，不知道要怎麽感谢你好了。”叶蓁蓁发自内心的感激，她原以为孙兮月只是客套一下，没想到才过几天真的给她引荐了席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母亲在时从未因为我夫君是庶子而薄待他，夫君呈叶家的情。

你要好好準备，若是能得赵夫人的青睐，你以后的路会好走些。说不定还能给你介绍高门的公子，一举两得。不是每个人都有那麽好的运气，一定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