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等你们宴饮要到何时？”

“快了，每年都有要消暑的节气，都会办好几场宴饮。无需为此发愁，你呀把心思放食单上，别给我丢人就好！”

“拟食单可是我的强项，定会让你面上有光。”

“那就别发愁了，快吃吧！你都瘦了不止一圈了，还不好好吃饭。”

“我瘦了吗？可能开酒肆太累了吧……”

裴望之的话让叶蓁蓁想到另一个法子，士人们有宴饮，后宅夫人们也有呀！而且她们更空閑，也就意味着有更多举办宴饮的时间。

老太太，大太太她们应当都认识些有头有脸的娘子，把她们的宴饮拉过来就是一大笔钱。想到此，愁绪都消解了。

裴望之的生意还未有着落，天上掉下个馅饼砸中了叶蓁蓁，此事还得从王柔则恳求她一块去虞家偏房说起。

“妹妹，我想去东苑帮夫君求个稳定的差事，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

“东苑？老太太她们知道了怕是会有芥蒂。”

“大太太自己都过东苑借钱了，我有何不可？”自从大太太当衆奚落了王柔则，她对婆婆的敬意已蕩然无存。

“我们去求他会帮吗？”

“如今没有别的法子了，虞家唯一有点权势说得上话的唯有他了。就算最后不答应我也得一试，你哥哥继续在太学蹉跎下去不是办法，他就不是读书的料！还不如趁着虞家有功勋余荫给他求个官，他就在那个位置上干一辈子吧！”

“嫂嫂终于有决断了？既如此，我陪你去便是。”王柔则难得不瞻前顾后一回，再者，叶蓁蓁对东苑的态度也想摸个底。

虞府东苑是直接从府里划出去的，中间只隔了一扇花门，但要去西苑得从府外绕。

叶蓁蓁刚来虞府那会来过一回东苑拜访小舅父，但所待时间不长。东苑格局与虞府是差不多的，只是在陈设上更为简洁，甚至可以称之为“清贫”。

她这位庶出的小舅舅虞明多年来只娶了一位夫人，名唤孙兮月，多年无所出依旧没有纳妾和通房。孙兮月也不是什麽高门大户的小姐，而是虞明老师的女儿。

叶蓁蓁觉得从这点上看，虞明并不是忘恩负义之徒，说不定还长情的很。

她们到的时候孙兮月不在正堂，婆子奉上茶水请她们稍坐，命丫环到后院请夫人。

叶蓁蓁环顾了一圈正堂陈设，没有富丽堂皇的装饰，仅有几张待客的桌案，几架屏风。正中高悬着匾额“明净堂”，下置一副对联：心如明镜坐高台，身似菩提无尘埃，倒是和“明净”二字对上了。

这句话应当是出自佛经又改了一下，神秀《无相偈》有云：“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讲的是尘外心内，所以要修身，摒除不好的欲望杂念。

而慧能的《菩提偈》则云：“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意思是心和尘本就是一体t，皆在一念之间。无心亦无尘四大皆空，向内寻何必向外？就是不知小舅舅信哪一层？

她的舅舅们还挺有趣，一个修道，一个信佛，一个奉儒，佛儒道三家都齐全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孙兮月到了。她身上的药味很重，身姿瘦削有弱柳扶风之态。脸色却红润，神色亦舒展，长得端庄秀气。

“柔则，蓁蓁，你们来了！我本还寻思着过西苑一趟呢，可巧了！虞朗的事我和老爷说了，一会儿你们就将银子带回去。我们有的也不多，权当尽一份心。”她热络有礼，还以为她们是来要银子的，直接把银子拿了出来。

叶蓁蓁对着她行了礼，叫了声：“小舅妈。”

孙兮月笑着连忙扶起她道：“哎呦，起来起来，给我行什麽大礼，当自己家一样。”

王柔则期期艾艾的开口：“我……我不是来取钱的，求太太帮我！”说完就跪下了，她跪的太过于迅速，叶蓁蓁和孙兮月都被她吓了一跳。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跪下。”孙兮月很无奈，西苑的人都好吓人，一个两个见她就跪。



相处难与掉馅饼

王柔则依旧在地上跪着不肯起来, 拉着孙兮月的衣角说：“太太若不帮，我就不起。”

叶蓁蓁在旁边很尴尬，王柔则怎麽回事？这不是明晃晃的施压吗？虞家的人求人办事都是这副态度吗？

孙兮月见王柔则这副样子心里很为难, 前几日大太太来东苑也这样，她们好似觉得跪一跪就能把事办成。可她和夫君愿意帮她们只是念着老太太的养育之恩, 并非是低声下气的姿态。每每让她下不来台，好似夫君官做大了欺负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