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麽都会搞到手(91)
作者:辞绿
这事说起来与迟雁声的生辰宴也脱不开干系。
齐王一心想与迟雁声结交,奈何到了迟雁声生辰的日子里却走不开,正好他夫人的胞兄姚惜时是个机灵的,便让他代劳,到迟府走一遭。
谁知道这位胞兄却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当着妹婿的面长袖善舞,心窍玲珑, 到了迟府, 眼睛却像是长在天上似的, 开口便说迟家设宴待客的园子名称俗气,又由名及人,连带着迟家人也一块儿贬损了。
迟雁声听惯了这样的话,他的学生却受不住这个气, 终于在前两天找着机会, 将夜里吃醉了酒的姚惜时一把推到了阴沟里, 摔得姚惜时断了条腿。
只可惜他做的也不干净, 被人抓住了把柄。借着机会, 齐王立时小事化大,要找那学生的麻烦。
他自然不是真要将那学生送进诏狱里去, 只不过是想借力打力,逼迟雁声在渔梁盐运使补缺一事上稍稍松口罢了。
然而迟雁声却不肯如他所愿,转而找上了谢玄奚。
谢玄奚从摄政王府出来便得了迟雁声的书信,于是乘着马车到了齐王府。
齐王命人将他请到敬山亭,先是晾了他约莫两刻钟时间,随后才姗姗来迟,请他吃茶,顺便等谢玄奚道明来意。
等待的同时,他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太子少傅。
只是谢玄奚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沉得住气,一盏茶见底,他不开口,谢玄奚便也就怡然自得地品着茗。
崔宝音到齐王府时,便见着两人无言对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临湖垂钓,故而才不发出声响。
她走过去,笑眼盈盈地唤了齐王一声舅舅。
齐王闻声,暗自长舒一口气,掀起眼皮看见她,唇边跟着便露出笑意:“我当是谁,这不是咱们的琼阳小郡主吗?今日怎麽想起到本王这儿来?”
崔宝音提起裙摆上了台阶入得亭中,自然而然地在石凳上坐下,半点客气见外的意思也没有。
她捧着脸笑道:“我随便走走,路过王府,便想着进来讨碗茶喝,没成想竟遇着舅舅与谢大人在这儿促膝长谈,真是缘分。”
她从小便深谙一碗水端平的道理,既然叫皇帝舅舅,那麽几位王爷便也一样称舅舅。
她说完,又朝谢玄奚眨了眨眼:“谢大人说是不是?”
谢玄奚不欲在人前与她表现得太过熟稔,避开她清亮的眼眸,微微垂眼,颔首应了声是。
齐王见两人相识,又实在不想应付谢玄奚这麽个闷葫芦,索性道:“本王方才想起还有些庶务未曾处理,既然琼阳与谢大人相熟,不妨在此代舅舅尽一尽地主之谊。”
他说罢便起身,看向谢玄奚,略略点头,以示歉意:“本王失陪片刻,谢大人自便。”
他走后,崔宝音便望着谢玄奚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谢玄奚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垂眼望着盏中涟漪不定的茶水,温声问道:“郡主因何发笑?”
自然是因为见着齐王临走前那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齐王这人颇有辩才,平素极喜欢邀三五好友,饮酒赏宴高谈阔论。偏偏遇着个谢玄奚,让他有口不能言,想想就好笑。
崔宝音歪了歪头,声音绵软:“自然是因为我心悦谢大人,一见着谢大人,心里便高兴呀。”
她将自己在揽翠阁里闭着眼睛瞎点到的一只扇坠拿出来,墨绿色的丝线悬勾在她纤白的指尖,她手腕微微一晃,穿着丝线的扇坠便也就轻轻摇动起来:“你看,我去揽翠阁里挑首饰,特意给你选了只扇坠诶!”
谢玄奚看了一眼她,又将目光移到她粉白的指尖,与指尖下悬勾的那只白玉莲花扇坠:“挑什麽首饰?”
崔宝音撇了撇嘴:“想挑只镯子。之前那只用来砸人摔坏了,私库里也没找见喜欢的,还以为去揽翠楼能挑到合心意的,没成想白跑一趟。”
谢玄奚淡淡“嗯”了一声,不再开口。
他这样冷淡,崔宝音也不气馁,只可怜巴巴地垮着眉眼:“谢玄奚,我手都酸了,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这只扇坠吗?”
她半点不提之前被退回来的端砚和青玉春瓶。
好似那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谢玄奚心念微动,终究是擡手,将那枚扇坠接了过来。
崔宝音见状,眉眼更弯了些。
只是在眼角余光瞥见身后不远处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时,她面上的笑意很快又敛了下去。
在齐王府里却来窥视她的行蹤,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人。
“怎麽了?”察觉到她的不快,谢玄奚下意识开口问道。
他收了扇坠,她也不高兴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