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麽都会搞到手(14)
作者:辞绿
她刻意将重音放在“品行不端,行事放蕩”八个字上,果然,裴信姝几乎是立时变了脸色。
她张了张嘴,又觉得没什麽好和崔宝音说的,更何况贺初窈还在旁边,索性气哼哼地转头去寻那帮游园赏花的贵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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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奚辞别了裴信姝,便拖着一身的狗爪印回了府。
下人伺候他换下绯袍后,苍叙适时在一旁道:“公子,属下查到,除了学宫祭酒宋览迴外,还有一人,也觊觎着少傅之位。”
谢玄奚立在窗边,窗外花木扶疏的影子透过窗纱落在他薄白如玉的脸上,他的眉眼于是变得隐约起来,连面上的神情也晦暗了,教人看不分明。
苍叙见他没有反应,这才继续道:“是礼部侍郎尤春楼。今日他下朝后,便见了钦天监司仪……”
三年前襄北数月大旱,又有蝗灾,田间地头颗粒无收,百姓甚至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国库里赈灾的银两流水一样淌向襄北,然而却仍是杯水车薪。上苍一日不降雨,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寝。
彼时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襄北又频传恶信,眼看皇帝就要颁罪己诏,就在这时,钦天监司仪指天发誓,不出三日,必定有雨。
后来襄北果真传来佳报。
这场雨浇灭了襄北百姓的民怨,也让御书房案上那卷罪己诏再无得见天日之时。
而钦天监司仪陆知常,也因为这一场雨,一跃成为皇帝眼前的红人。
尤春楼与陆知常素无交情,这时候找上门去,很难说是不是为了太子少傅的事。
想到这里苍叙心头就涌起一阵后怕。
谢天谢地谢谢琼阳郡主,他刚收到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正愁春宴上人多耳杂,不知该怎麽向公子禀报这事,谁料忽然杀出来郡主的爱犬,逼得他家公子不得不提前回府更衣,这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可以见缝插针地将这事报与公子知晓。
谢玄奚静了一晌,方道:“先是宋览迴,又是尤春楼,这一程,当真是风波险恶。”
皇帝想收拢兵权,又不敢操之过急,更怕寒了天下臣民的心,于是想了个迂回折中的法子,明面上赐封他为太子少傅,实则是诏他入京为质。
如此他尚且不甘心,还想借他谢玄奚的手对付宋尤两人身后的党派,好以此削弱世家。
如此一石二鸟,倒是好计谋。只可惜他不是鹬蚌,皇帝也当不成渔翁。
谢玄奚从窗边的花木影中走出来,语气是一贯的温和:“我记得,陆知常有个干儿子,名唤作……陆争先?不错,是个好名字。”
“公子是想?”
“说起来,我忝为太子少傅,入京以来,诸事繁杂,只见过太子一面,委实不该。”谢玄奚看向他,“準备一下,明日随我入宫。”
苍叙应了声是,又问:“琼阳郡主那边?”
不独谢玄奚心明眼亮,今日春宴上,侍立在他身后的苍叙也看得分明琼阳郡主那赤裸裸的挑衅与针对。因着自家公子的缘故,苍叙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崔家人的,哪怕对方是琼阳郡主也不例外。
谢玄奚敛眉:“不必管她。”
不过是小孩心性罢了。
他仍然没想起来自己是什麽时候得罪了她,但是不重要。
苍叙欣慰地想,他家公子真是宽容大度,竟然一点也不和琼阳郡主计较,可见是个宅心仁厚的好人。
倒是雍州那些世家豪族总说他家公子是条疯狗,一个个真像是得了失心疯。蠢笨如猪的东西,看他下次回雍州不把他们嘴撕烂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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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里,却春园中。
衆位公子哥儿的诗作比试结果也出来了。
为了保证比试结果的公平公正,裴信姝特地想了个法子,让自己的婢女将衆人的诗作誊写了一遍,再请贵女们评判高下。
为了应今日这场春宴的名目,评判方式也不是唱票计数,而是将诗作一字摆开,贵女们执花赏评,谁的诗作上得了花枝最多,谁便是今日魁首。
因着先前琼阳郡主说瞧中了乌木洒金扇,衆人作诗时可谓摩拳擦掌,绞尽脑汁,纷纷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最后能拔得头筹,有幸献扇。
然而就在这会儿公布结果之时,衆目睽睽之下,魁首人选却爆了大冷。
第 8 章
是今年的新科探花,宋襟寒。
隔着人群,崔宝音遥遥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听见身后有人歉声道:“……未能夺得魁首,给郡主丢脸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
她回过头,看见是丛霁。他身前站着裴信姝,两人与她隔了一丛月季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