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麽都会搞到手(119)
作者:辞绿
然而这对太子而言却是极好的历练机会,这些天谢玄奚于是一直宿在宫中,在皇帝的授意下领着太子处理督办和迟雁声有关的一切事宜,总算以雷霆手段将风波压了下去。
废寝忘食地忙了好些天,今日总算得閑。谢玄奚原本打算回府,却在出宫路上偶然听宫人提及,今天是崔宝音设赏菊宴的日子。
想到上回在定国公府里撞见的场景……若是今日他未曾在宴上现身,恐怕又会有人拿着这事作话柄,以此嘲讽她,诟病她。
她性情磊落,自然无惧流言,然而他却竟无法视若无睹,弃之不理。
于是他到底来了此处。
却见着她神情恹恹,一副并不怎麽高兴的样子。
然而下一瞬,崔宝音却又笑起来:“上回我生辰宴,谢大人也来迟,今日赏菊宴,你又来迟。”她以手托腮,身子微微前倾,仰脸看向谢玄奚,眼角眉梢带了几分笑意,神情却仍旧清淡,“谢大人,若是不想来,可以不来的。”
她语气轻飘,像手边白瓷茶盏上方一抹碧色茶烟。
连兴味也索然了。
谢玄奚正要说话,崔宝音却不给他机会,自顾自起了身,对水榭中衆人道:“该用膳了,还请诸位随本郡主移步。”
她原打算让衆人在水榭里将就着用膳,水声潺潺,风送荷香,传出去也雅致,不算辱没了宾主的身份。然而谢玄奚既来了,她却又想改个主意。
谢玄奚被她堵了话头,错失机会,只得将话咽回去,与衆人一道,随着她去到近旁的葳蕤轩中。
葳蕤轩,下人们已经置好了冰盆。
此处与水榭离得近,管事早就做了準备,令下人收拾了出来,若是夫人们起了兴致,游园至此,也不至于怠慢。
待衆人落座轩中后,崔宝音便听得下头有人轻声道:“这葳蕤轩倒是雅致,若是再得美人献舞,有清音雅乐,方才不负盛会啊。”
崔宝音扯了扯唇,又偏过头吩咐采棠,快马加鞭出府去请畅春楼的戏班过来。
畅春楼的戏班在京中久负盛名,尤其是在女眷之中,只因其中无论乐师伶人,皆为男子,且生得姿容过人。
只是寻常人家里,后宅女眷设宴,倒也不敢请这样的戏班子,尽管两厢清白,然而人言可畏。大多宗妇千金,还是更愿意遮掩身份,去楼里包个雅间,听曲看戏。
这还是头一回,畅春楼的楼主接到了上门的单子。
“楼主,咱们去吗?”听闻琼阳郡主派人过来请他们上门唱戏,有胆大的跃跃欲试地问道。
楼主捏着烫金的名帖,面上犹豫的神情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去,为何不去?光明正大的生意,旁人做得,我们畅春楼也做得!”
琼阳郡主敢开这个先河,他便敢带着手下的人走下这三尺戏台。
左右他们背后也并非无人。
葳蕤轩中,一曲清歌方歇,畅春楼的戏班子便到了。
席间有涉世未深的公子哥儿见着一行着彩绸华衣,施粉黛浓妆的男子鱼贯而来,瞬时便好奇地转过头,向周遭熟识的人问道:“这是?”
那t人声音低低地答道:“低贱之民而已。分明有手有脚,却甘心做个粉墨戏子,彩衣娱人。这琼阳郡主,也当真是荒唐!”
今日这般场合,竟公然让这些男伶登台唱戏,简直斯文扫地,有辱视听!
他越想越觉得不能忍受,索性起身出列,语气隐忍,却也难掩冷硬地,在一片乐声中开口请辞:“卫某还有事在身,今日多谢郡主设宴款待,若无别事,请恕卫某先行告退了。”
今天这赏菊宴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试问他铮铮男儿,如何能眼看这琼阳郡主视男人如玩物一般,令他们唱戏取乐……这样的折辱,旁人受得,他受不得!便是要挨崔照一顿打,他也认了!
崔宝音正被贺初窈劝了两盏青梅酒,这酒并不醉人,奈何她酒量却也不深,不过两盏入喉,便已经有些头脑发昏,好在没有上脸,她又一贯最擅长在人前装得一副骄矜模样,是以这会儿她听了卫楚的话,泠泠擡起眼眸,座下衆人见她面色如常,还只当她神思清明。
她睁着水润的眼眸望着席间的卫楚,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慢吞吞开口道:“有什麽事?”
不远处咿咿呀呀的声音依旧响彻水榭亭台,听得卫楚心下更生恼意——他自恃傲骨,向来不愿与京中纨绔同流合污,加之家世了得,从来待人不假辞色,崔家他虽忌惮,但真论起来,他却也坚信他们不能拿他怎麽样。接着了郡主的帖子,他第一反应便是要拒了这赏菊宴,然而母亲却望着他垂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