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子妃都失忆了(134)

作者:鱼羊丰色


后厨杂役很少有机会到得前院来,因而竟从未与君风苏酥见上。

此番纯属巧合,管家带来的另一人正是他同乡,被江家人找到,来到江家后,忽然想起他,便向管家如实告知,管家一听,想不到自家后院还有一人,那敢情好,于是便将这伙夫叫来,一同带了过来。

伙夫尚未清楚所为何事,就这麽猝不及防撞见了苏酥与君风。

其他人都已被摒退,苏诚带着侍卫在院中守卫,厅中苏酥,君风,江雪儿,以及苏小灵几人坐的坐,站的站,俱不动声色的注视着那伙夫。

异样的安静压迫着那伙夫的神经,他额上冷汗津津,身子抖起来。

“……我有罪,是我的错,我不该弃你们于不顾……不该财迷心窍,起了杀心……公子,姑娘,我错了,请恕罪,饶我一命吧……”

伙夫终究不堪心理压力,先一步求饶起来。

这一句话已是蕴含了巨大的信息量,却尚不够。

江雪儿看苏酥与君风一眼。

苏酥与君风并肩坐在榻上,中间隔着个小案几,两人此刻的神情与气势如出一辙一——一样的平静,不形于色,无形的威压暗蕴在平和之下。

江雪儿恍然有种置身明堂高殿之感,又默默揣测,这是否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苏酥与君风两人的失忆症自然不会告知这伙夫,否则他编出什麽来,其他人也无从确认真假。

君风只冷淡的注视着伙夫,予他以无形的压力,对他的求饶视若不见,仿佛不耐的用食指轻敲了下桌面。

苏酥轻啜了口茶水,神色微凝。

江雪儿心神领会,开口道:“他们二人暂不追究往事,今日找你来,是为其他事——只要你老老实实,明明白白详细交待,你毕竟是我府上的人,我可替你求情,酌情处理。”

伙夫忙不叠点头,哪还敢隐瞒半分。

当下便在江雪儿的追问下,将当初失事船只从离开都城码头,到路上发现苏酥与君风二人,与之共处数日,以及后来暴风雨突袭,他丢下二人之事尽数道出。

虽然不知为何要让他複述这段他们明明经历过的往事,伙夫却完全不敢撒谎。

他正是当初在船只底仓发现君风与苏酥的胖伙夫,原本以为这两人已命丧海底,谁知却还活着,并仿佛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他面前,他谋财不成,自是心虚的要命,根本没有任何缓沖时间去质疑其他,也不敢丝毫隐瞒。

他说完后,厅中微微静默了片刻。

这是非常重要的进展,苏酥轻轻呼出一口气,总算知道了他们的来处。

虽然之前便心中大致有数,眼下却是确定了。

他们的家,在都城。

苏酥看君风一眼,君风轻轻颔首。

“知道我们是谁吗?”苏酥开口道,这是在间接询问她与君风的真名,哪怕只有一个姓,或许当初曾告知过这名伙夫。

“……小的不知,当初公子并未告知,小的也不好多问,”伙夫连连摇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早知是东家的朋友,小的无论如何都不敢猪油蒙心……”

当初他们二人是偷藏于船上,隐藏身份倒也合情合理,苏酥微沉吟道:“当日多谢你收留照顾。只是他不太愿意告诉我,”她朝君风那边转了转头,继而继续问伙夫,“我当初昏迷不醒,他伤的重吗?”

伙夫暗窥君风神色,见君风并未阻止的意思,便如实回道:“不轻,也将养了好几日。”

苏酥:“是刀伤还是……”

君风曾说过,记忆中曾有匕首相刺的画面,如今可以确定这画面是拜这名伙夫谋财时所赐。那君风另外的被追杀与坠落的那抹意识,又是来自哪里呢。

听伙夫答道:“没有见血的外伤,应是内伤。”

苏酥点点头,由此基本可以确定,在船沉前两人便受伤,追杀应是来自都城,至于坠落,则有待商榷,有可能是追杀中造成,也有可能是沉船时跳船所致。

苏酥想了想,继续问道:“那只玉佩可还在你手上?”

从伙夫的讲述中,知道君风曾予他只玉佩以作报酬,或许通过玉佩能有所新发现。

“不在了,”伙夫嗫嚅道,“小的死里逃生出来,好生去赌场放纵了把……玉佩被,我输掉了。”伙夫忙又跟道,“那玉佩上并无刻字或印记,看不出来头……只知贵重。”否则他也不敢随意出手。

伙夫擦擦头上的汗,问什麽答什麽,不敢半分耽搁。

君风一直沉默听着,左手随意搁在案几上,食中二指似漫不经心交替无声的轻叩着桌面,狭长凤眸冷淡观察着伙夫的每一个动作与神情,令任何一丝细微的异常都必然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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