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兰师兄法术下，如果只有一个千发缕人，那她应该是魔，而不是妖。

如果不只有一个千发缕人，那千发缕人是妖，另一个和她极为相似的——是魔。”

絮尧轻轻擡眸看向分析的两人。

“魔？”洛知谦若有所思道。

“只有这一种可能，才会避开法术，伤了无涯。”烈舟淡淡道。

他侧对着洛知谦，修长舒朗的眉眼看上很柔和，浅白的肤色和飘逸的银发无端给他生了不似真人的神采。

容貌俊美而冷硬，气质优雅而非凡。

他走上前，拿过白葭湄手中的潮生扇，白白净净的手指一捏住扇柄，就有蓝色光点开始闪烁。

像是一条光莹蓝丝带般绕上他的手，整个潮生扇流动着如水浪般的光泽。

烈舟对着正门轻微一扇，门前瞬间结出一个水纹编织而成的蛛网。

每一道幽蓝的水线都如同流动的水晶，晶莹欲滴。

做完后他道：“无论如何，现在我们必须保护好自己了，千发缕人没有我们想象的那麽简单。

天色还很早，你们先歇息吧，我和主人来守着，一切等到天明了再做打算。”

洛知谦往前一步，主动请缨：“我和你们一起吧，既然她这麽难办，多一个人也能多一份力量，无涯和阿涟继续休息吧。”

“你昨夜就没休息，现在还要继续修炼吗？”烈舟语气悠悠，戳破他的打算。

昨天他们来后，洛知谦就一直在修炼。

中间每一次他和白葭湄运法，他都没有停下。

一直修炼到现在。

现在又还要接着修炼。

“反正我也……”洛知谦还想说。

“休息。”絮尧的声音再度响起，又是一模一样的话。

“你已经进步很多了，这会儿修不修炼对你的灵力不会有任何影响，但你若是长时不休息，对身体可会有影响。”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说这麽多话。

不是对千发缕人问题的关心，是对他的关心。

洛知谦看过来，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一丝丝暖意蕴着他眼中她的面容。

他牵唇，放弃打算，听话地道：“好吧，那我去休息了。”

白葭湄靠着烈舟的肩膀，看着两人偷偷一笑。

“有劳你们了，有事叫我。”絮尧也对白葭湄道。

白葭湄使劲给她使眼色，一双大眼眨巴眨巴个不停，声音甜腻道：“嗯嗯，阿涟就和知谦一起休息吧！”

她格外咬重了“一起”二字。

絮尧视线转到她身上，看了两三秒后就移开目光。

没做任何回应，跟无事人一样靠回柱子旁闭眼。

白葭湄和烈舟继续给贺兰瑜输送灵力。

刚刚的事慢慢归于平静。

天空熹微。

而灵饰青竹戒内。

思无涯枕着一只胳膊躺在地上。

玉腰奴在他耳边低语。

“嗯，是千发缕人，我不会看错的。”思无涯对玉腰奴说。

玉腰奴振了振翅膀，双翼鼓动而后停止，停止时整个消失在思无涯面前。

思无涯躺着等了一会儿。

灵饰中的光景全是洛知谦按照他的习性建造的。

这里是一片竹海。

婆娑竹影摇摇，修长而挺拔的竹子密密麻麻地生长在一起。

风声飒飒溯影，空气中弥漫着竹的清香，一片一片的竹叶被风吹落，落在地上，落在思无涯身上。

竹海窈窕，竹下人也很惊羡。

青绿的衣袍因为他大幅度的懒洋动作敞开的更多，里面套着一尘不染的白纱，出尘又放肆。

眉目如画，皮肤细腻柔滑，薄削的唇潋滟诱惑，一双眼睛没有聚焦却依旧有着妖媚的风情。

销魂惊豔。

玉腰奴也很快有功而返，这次落在他胸前的竹叶上嘀咕。

……

灵饰外。

絮尧没了睡意。

千发缕人是魔？

不可能，绝无可能。

她分明是妖。

可她怎麽又躲过自己又躲过贺兰瑜？

絮尧不断吸气吐气，放松身体，尝试分析可能成立的原因和条件。

可却有道声音一直在脑中不断回响，不停打断她的思维。

三万年以前——

“我要和哥哥一样厉害，我要做最好的魔王，我要保护魔界！”

“我们阿絮本来就很好。”面容青涩的男子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坐在他腿上。

“还不够，阿絮现在还不够厉害！”

“那阿絮想怎麽样？”

“我要修炼，只有修炼才能变强才可以保护魔界！”

一万年以前——

“我要修炼！”

“阿絮不用修炼，好好休息就好了，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好阿絮和魔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