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的一瞬就被祭百发现了。

祭百对着他眼睛一拂，他又晕了过去。

絮尧瞟了一眼，微皱起眉头，呵止住思无涯的动作：“够了！”

思无涯听命停下。

“你弄成这样，等他醒了要怎麽解释？这是第一次，也只能是最后一次！”

“我的确没有指望着你能护他周全，可你现在身上流的是我魔族的血，却连妖都察觉不到。”

“若你速度再慢点，没等到玉腰奴给本王报信，等本王来了是不是都要替你们收尸了？”

絮尧明亮的眸子里压抑着情愫，戾气交织。

思无涯一声不吭。

“再有这种情况，你就滚回你那竹林里去。”她威严而决绝的声音又说道。

她果然说出了他最怕的结果。

絮尧对灵魄好，对主人和灵魄的关系看重，所以才会帮他处理和洛知谦的关系。

但他依旧可以随时被取代。

思无涯把头埋得更低，泪水在眼角打转。

“是。”他道。

絮尧没再施舍目光给他，和祭百对上眼确认无事后就越过他直接离开。

思无涯跪在地上腿已经麻了，人都走了好一会儿，他才踉跄着起身到床边。

洛知谦的脸仍如白纸。

思无涯跪在床边，把脸靠在他手上。

他不是自由身。

他更不是个合格的灵魄。

洛知谦手指上的青竹戒泛着幽光。

他含着泪躲回唯一的庇佑里。

……

翌日。

“什麽？！你们昨晚对上千发缕人了？”

贺兰瑜一声大叫。

云时连忙问：“你可有受伤？”

云翩翻了个白眼，看不得他假惺惺故作关心的样子，回道：“你是看不起本小姐的实力吗？我怎麽会受伤？”

云时闻言闭嘴了。

三人在任宅门口等着其余三人。

“石头，你有遇到吗？”贺兰瑜搭上云时的肩，眉宇间都透着不羁的豪气。

云时握着剑，闷声摇头。

“真可惜，我也没遇到。”贺兰瑜叹口气，颇有些遗憾的意思。

“怎的不来找我呢？”他抱怨着。

“找你？你睡得那麽死，找你你能看见吗？”九螭从裂天剑中出来，站在贺兰瑜背后道。

贺兰瑜听到他的声音一激灵，马上站直身体，一回头，他果然臭着脸，含着似笑非笑的眉头鄙夷地看着他。

“怎麽跟我说话呢，我睡眠质量好，你嫉妒啊？”贺兰瑜回怼道。

九螭冷哼一口气，又是一白眼瞥他。

谈笑间，三人都陆续从屋里出来。

“你们昨晚有没有什麽什麽异样呀？”贺兰瑜笑意晏晏。

絮尧一脸淡定地摇头。

贺兰瑜目光从她身上移到洛知谦身上。

洛知谦认真想了想，可大脑里是一片空白：“我昨晚修炼得久了有些累，很早就睡了，应该没什麽吧，无涯有发现吗？”

思无涯跟在他身后，被问到后迅速扯出一抹微笑：“没事呀，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好吧，那就是都还没见过千发缕人的真面目了。”贺兰瑜一抿嘴，无奈道。

“今日我们去村里转转，也许有村民见过，大家多了解了解情况。”

“我们分头行动，两人一组。”他安排道。

“知谦，嗯……和阿涟吧，石头和我，翩翩和葭湄一起。”

“哎！别！”云翩举着手，不同意道。

她先往白葭湄和烈舟的方向看了眼，然后不顾贺兰瑜疑惑的眼神，强硬道：“师兄，你今天必须和我一组，我只要和你一起。”

她推开原本站在贺兰瑜旁边的云时，抱住他的胳膊道：“你和我一起，葭湄和云时一起。”

“小姑奶奶你想干嘛？”贺兰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又没把云时安排给她。

“师兄就和翩翩一起吧，我今日也想和云时师兄一起。”白葭湄和云翩对视，弯眼一笑，附和道。

贺兰瑜本是担心这样当着白葭湄的面拒绝不太好，见她也有这个想法，也就放心了。

“行吧，大家各自为伍，务必要小心。”

“这是个很好的锻炼机会，葭湄、知谦，阿涟你们刚入门，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贺兰瑜踌躇了会儿，又有些忧心地说：“按照惯例，是该我们一人带你们一个新入山的弟子的。

“但阿涟，我相信你有保护好知谦的能力。”

贺兰瑜朝絮尧摊开手，一个青花灯就在手中绽放亮起。

“不过你还是收着吧，万一路上对上了那千发缕人，点亮这青花灯，我们就能知晓，赶来找你们。”

贺兰瑜把手往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