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涯白净的掌心，燃起了一道灵力。

一片竹叶飘然而立。

絮尧只看了一眼就起身，从思无涯手中拿过这片竹叶。

她放在手中，都不用仔细看，就能明显感觉到这并不是思无涯所化的竹叶。

思无涯的灵力是她给的，他的灵力她自是熟悉，可这道灵力却……

“这是什麽？”她问。

思无涯神情慌乱，一双桃花眼里满满的求助，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麽情况，仓惶道：“我不知道，刚刚有个人忽然到我背后，叫我的名字，还叫我去找他，我回头后就只看了这片竹叶。”

他一脸委屈，忐忑不安。

絮尧听后眉关一紧，像是想到了什麽，凝重地朝思无涯脸看去，用很少见的认真口气问：“叫你的名字？什麽时候开始的？”

思无涯被她的态度讶异到，感觉像是一件不太好的事，他急忙说：“怎麽了？是什麽？嗯……刚到灵都的时候好像我就听见了，有两次了吧，我一直以为是我幻听，可刚刚他直接在我旁边叫我，我听得特别清楚，就是有人！”

絮尧捏着竹片，脸上越来越严肃，思无涯能感觉到一股异样，可她却始终没说出来。

“怎麽了……陛下？”思无涯不安地试探道。

“是什麽？是人还是什麽，灵魄？难不成是妖怪？！”

他问完后絮尧一秒恢複了平静，冷清的眸子扫过一眼，把竹叶还给他，坐回床上道：“无事，祭百明日就能好，他醒后我会让他跟着你。”

跟着他？是保护他的意思吗？为什麽要保护他？

思无涯心里一连出来几个猜测，他不放心地又问：“怎……怎麽了陛下？”

可絮尧面不改色，没有多说，泠然重複道：“无事，你先回去吧。”

思无涯站着没动。

可能是看思无涯表情太过于紧张，絮尧只能再补充了句：“祭百的天赋法术在你身上，无论怎样你都有自保的能力，我并不限制你的使用，任何时候你都要把自己的性命放在首位。

若是被除他以外的人看见你用法术也不必担心，谁发现你的身份，本王就能让谁死。你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絮尧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在说件毫不起眼的小事，“若是被他看见……”她说着停顿了一下，轻笑一声，语气中带上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他在的话，应该不会让你受伤吧。”

说完絮尧下逐客令：“回去吧。”

思无涯知道她说的他是洛知谦。

“是……谢陛下。”思无涯听懂了，沮丧着不敢再问，絮尧已经这麽说了他纵使不理解也得离开。

他行完礼就出推门出来，身形全然不像刚来时那麽匆忙，整个人一下子就焉巴下来。

“你在阿涟房间干什麽？”一道男声把才缓过来的思无涯又猛吓得一激灵！

思无涯脚底一个没站稳，扑棱着朝前倒去。

云时瞬移过来扶住了他。

思无涯擡头先看见的是云时嘴角下那颗很诱惑的黑痣，然后就是他那双通透疏离的凤眼，仿佛一道厚重的冰墙，谁都看不穿。

他周身透露着的和这个年纪不相符合的沉稳气概更增生几分气场，在这个节骨眼上思无涯看见他真是汗毛倒竖。

考验的时候他就跟发现了什麽似的，一直盯着祭百贼奇怪。

有什麽事都沖絮尧和祭百去啊，找他干嘛呜呜呜。

思无涯表面扯出笑，心里哭丧，泪流成河。

“师兄？怎麽是你呀。”他道。

“你在这里干什麽，你和阿涟关系很好？”云时没和他腻歪，直奔主题，“还是和祭百关系很好？”

一字一句都在思无涯防线上横跳。

思无涯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敢看云时，他拍拍手想糊弄过去：“啊，我……我有吗？哪有，还不是因为主人嘛……”

思无涯快速朝云时眨眨眼，希望他能懂自己的眼神，可他站着就真如石头般，没有一点动容，就是看着他。

审视着他。

思无涯不敢露出一点心虚，唯恐他猜测什麽把自己搭进去，开脱道：“我是出来找主人的，主人刚刚来找阿涟小姐了，我来看看他什麽时候回去。”

云时下颌线紧绷，深不见底的目光似乎在思考思无涯的话，半晌后才朝他牵唇：“知谦不在，你回去吧，不要一个人乱跑。”

“诶诶，好好好！”思无涯连声应下，赶紧撒丫子跑。

云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和絮尧房间的方向，眼中愈发难懂。

思无涯直接施法让自己秒回了洛知谦房里，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云时那表情指定是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