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笨啊都说了不是妖怪了，审审题好不好？”九螭拖着声音鄙夷道。

“嗷！”思无涯吐了吐舌，调皮一应。

白葭湄灵机一动道：“唔……难道是，是妖怪模仿的声音，目的就是引你们上鈎！”

贺兰瑜摇头：“不，不是模仿，是真的哭声。”

烈舟分析道：“真身是豹的妖怪的话，应该不会模仿婴儿的声音，婴儿声线很细，而它只会咆哮。”

洛知谦眼光闪了闪，想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测，他不太自信的开口：“在灵都，是灵魄在叫吗？兽类灵魄或者刚化形的灵魄，幼儿时期应该也会有类似于人类的声音。”

絮尧偷瞥了他一眼。

贺兰瑜不置可否：“嗯，知谦说的没错，哭喊的不是人类，是灵魄。

下面我要说的是我们亲眼所见的，绝无半点虚言，听完后你们可以决定此行要不要一起。”

他过于认真，几人都打起了些精神。

“那些痛苦的声音，就来自灵魄。

在灵都，售卖灵魄的商家很多，有些灵魄就如我所说，其实已经生命垂危，讨不了什麽好价钱，若是治疗起来价格或许比它本身还要贵，所以很多店家都是搁置不管，任由灵魄死去。

听起来“让它们等死”是不是很残忍？我以前也这麽认为，但现在来看，如果它得不到救治，那能安静的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但有些灵魄，甚至连安静的等死都做不到……

那些哀鸣，嚎叫，来自很多种灵魄。有鸟、有猫、有猴，有狐……几十种灵魄被装在一个容器里，他们甚至是刚从真身化成灵团，都还没有全完成型，就被人抓来吸走了那化形时的一丁点灵力……

那点灵力，只能被灵魄作用在自己身上，旁人若是取了和杯水车薪没什麽区别，可就是连这一丁点，都还是有人觊觎。”

说到这贺兰瑜皱起了眉，手慢慢摊开，神情有些悲愤和无措：

“他们只有一个手掌那样的大小，甚至比人类的婴儿都还要小，我甚至可以看见他们没有睁开的眼和半边身子变成灵团，另一半却因为没有力量而维持原样的真身……

那些人没有丝毫怜悯同情之心，对待灵魄恍若玩物……灵魄们因为疼痛在哭，因为力量都被人类汲取，而那明明是他们自己的力量，他们也才是最需要那力量的人。

可那些商家，那些说着需要买灵魄的人，就这样活生生地扰乱它，无视它们的痛苦，从它们体内抽出灵力，把它们折磨的体无完肤，奄奄一息。

而他们被虐待，只是因为他们是最低级的灵魄……”

“他们不会说话，更没有力量反抗。”

“它们的那种眼神，我永远也不会忘。”



辜负真心的人都该死

贺兰瑜仿佛还能看见那一双双湿漉漉的眼睛委屈的盯着自己。

它们在问：“为什麽伤害我？”

“兽类的灵魄，被拔下皮毛，器类的灵魄，被粉身碎骨。那些人抽走了他们的灵力都还不够，还要摧毁他们的真身，让他们永世不得轮回。

我救下了一个伤的很重的灵魄，是一松金花松鼠，它才刚準备化形成灵团就被人给捉来买卖。

它很小，尾巴还被买主拧断了，灵根也毁了。在我手上的时候一直在哼唧，它很疼，最后还是九螭哄得它。”

贺兰瑜笑着看向摊开的手，好像还有只松鼠在手上似的。

“瞎说什麽呢你，小爷会做哄人的事儿？你要说就说你自个儿，别瞎扯扯！”衆人的目光都移动到了九螭身上，九螭一时被看地无措了起来，他急躁遣散衆人的眼神。

“是枝枝，我也记得。”云翩忽然道，她的声音很轻，思绪也回到了那时。

“嗯，枝枝。”贺兰瑜重複了遍，喉结上下滚了滚。

“枝枝？那它最后怎麽样了？”思无涯不见贺兰瑜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着急问道，“是不是被你救好了？”

贺兰瑜有些垂丧，如鲠在喉，否认道：“它没能活下来，它实在太小了，吸收不了外人的灵力，在我掌心离开了。”

听完他说的絮尧就有了怒意。

人类明明是最低等最渺小的存在，连修炼都要靠着灵魄才能窥得一方天机，却毫不知惜，抛弃甚至屠杀灵魄。

这样的人类到底哪里配有灵魄？

她看了眼祭百，祭百和她对上眼。两人不需要沟通就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我不想看见更多纯洁无害的眼睛被恐惧填满，他们什麽都没做错，错的明明是欲求不满的人类。

它们很单纯，被人类带回来以后就以为自己要有主人了，那些刀剑划在身上，不到疼得受不了，他们都不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