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拖拽着起身，看到了简陋的屋舍，除了桌椅簸箕还有一些简单的设施外再无其他。

她一把推开大妈的肥胖的手，啪——

“反了你了，也不看看现在什麽时辰了，赶紧起来干活去！一家人还等着吃饭呢。”

耳光使她吃痛的低下头，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肿起了，气愤一下子涌上心头，一瞬间仿佛有无数种解决方案从她脑海中闪过，但是嘴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只唯唯诺诺的说出一句“对不起，娘，我现在就去。”

她不知道厨房在哪，但身体就好像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控制着她向目的地而行，她推开门，也许那并不能算是一扇门，毕竟丑陋的像是钉了无数个板子在上面。

透彻的天空还未见太阳的身影，她低下头只看见黄色的泥土，迈过门槛后她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她是什麽时候穿好的鞋子？

她想不起来了，只继续在大妈的咒骂中前进，她眼睛环顾了这不大不小的院子，她在东南边最小的一间，余下还有四五间屋子的样子，她走向了厨房，原来那中间的屋子便是厨房。

她左右看了许久，没有瞧见其余人的身影。厨房的东西摆放得并不怎麽整齐，像是被人随意的堆放着，环顾一周也只看到一些绿叶菜，没有肉，甚至连缸里的米也剩的不多。

为什麽会觉得有肉呢？她这麽想了一瞬间脑子却有些不明白，只能沉默的开始洗菜，一低头就看见自己那双如同橘子皮一般褶皱的手，泪水想要从眼眶滴落但却不知为何消失了。

她认为自己不会做饭，但她却做出了一顿看起来很是像样的饭，不过是简单的炒几个青菜，沉默的端上桌子，只有五个位置，她知道是属于那些男人的。

第十七章

“吃饭了！”她高声喊道，感觉自己的声音无比的粗狂，好难听啊。

有的男人从院子里走进，有的男人从屋子里走进，明明之前都没有看见他们的影子，她一瞬间这麽想了，男人走进屋舍之后，四个女人拖拉着步伐走了过来，或痩或胖。

她看那些男人只能看到他们狰狞的面目很是兇狠，而那些女人呢？好像和那个大妈长着差不多的脸，她看不清。

也无法回忆起来。

男人们坐上桌子，开始吃饭，女人们呢，从那菜中挑挑拣拣的拿出一点，然后坐在屋子外的门槛上开始吃饭，她站在屋子外，与她们好像隔了一个世界。

她忽然意识到再不行动饭会被抢光，于是动了，刚从盘子里挑上一根青菜，便感觉屁股上多了一只手，是其中一个男人的，粗糙的手用力捏了捏那两块肉，然后颐气指使道：“今天的菜有点鹹了，下次少放点盐。”

她吓了一跳却弹不开，只得继续夹菜，并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快些结束“好。”眼看蔬菜夹到第四根，男人的手终于擡起捏住她的手腕“好了，该去吃饭了。”

她被迫远离了饭桌，耳边传来男人们的对话。

“听说了没？王寡妇的肚子好像变大了！”男人们嘿嘿地笑着，谈论着那位王寡妇的曼妙身姿，好像对她衣服下的一切了如指掌。

她感到难以忍受，沉默的拖着步伐迈了出去，但那声音好像十分的大，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远离。

屋外的那些女人也听见了，她们嗤之以鼻的点评道“小狐貍精，就会勾搭男人。”

好像那位王寡妇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那些女人们好像有了脸，却是颠倒的五官，眼睛在鼻子下面，鼻子倒立着，她感觉不到吓人。她好像终于能够掌控自己的嘴，于是她说。“怎麽勾引的？”

这一句话打开了她们的话匣子，刻薄的话语就那样纷纷落下：

“不就是那个老张头吗？家里有点薄産，老婆又不能动了，老的没牙了也想吃嫩。”

“那王寡妇长得带劲，可是死了男人总要寻个依靠的，不然怎麽吃饭呢？”

“就为了那麽几个铜板，俩人啊看对眼了呗！”

“有一就有二，她麽到好，装贞洁烈妇了，谁不知道她家的那几亩地是谁帮忙耕的？”

“听说她去衙门告了状，真的假的？”

“告了又能如何，不还是灰溜溜地被村长抓回来了，哼，我看啊她就是閑的吃屁。”

她感到有些难过，于是说“大家看见了吗？”为什麽却说得好像亲眼所见一样？她不明白。

“还需要看见吗？老四家的，你真是太蠢了，这种事情一来二去的大家看的明白，不然她为什麽晚上点灯？不然为什麽老有男的去她家？”

她的话被怼回去了，她们继续高谈阔论，连着里面男人的荤话一起，于是她笑了“那他们呢，也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