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首辅和离后(67)

作者:慵不语


秦朗脸色阴沉,嘱咐要好好调理抓药,之后便随着郎中出去了。

一时船舱中唯有江晚月和秋璃二人,当时送彩尾鱼之事,是秋璃和蔡沖身边的秦太监接头,秋璃自是最知晓前因后果。

江晚月望向秋璃:“秋璃,那事情让旁人知晓,只会徒惹麻烦,今后你不必向任何人提起。”

秋璃为江晚月抱不平道:“可夫……姑娘为谢大人付出了这般多的心力,大人却什麽都不知晓……”

“他知道又如何?”江晚月扬起清素的脸颊,苍白的模样,却有别样的姝豔,她轻笑反问:“更怜惜?更愧疚?更自责?我从前不需要他因此事怜我,如今更不需,他是个有恩必报的君子,我不愿他徒增困扰,好似他欠了我什麽。”

时日一久,他无法偿还的亏欠,也许,会成为念念不忘。

她想要的,是利落干脆的斩断任何羁绊,是两不相欠,是此生勿见。

秋璃望着江晚月,打心底佩服江晚月的果敢豁达,从前在谢府伺候了这麽久,夫人的柔弱温婉顺从并非作假,但那只是一层外衣,姑娘骨子里实则是个很有锋芒的人……

秋璃咬了咬唇道:“放心吧姑娘,既然是前尘往事,我对谁都不会再提起的。”

第二日清晨,秦朗身边的王叔亲自过来,身后跟了四个人,两男四女,两个少年皆是交领布衣小厮打扮,四个女孩子大的年纪约十六七,小的十三四,穿着月白小袄,杏黄绫裙,秀丽灵巧,皆齐齐跪在她身前。

江晚月看向王叔。

王叔笑道:“姑娘如今大了,身边也该有体几人,之前是老爷疏忽了,这几个人以后专门侍奉姑娘。”

江晚月略一思索便晓得,从前她身边无贴身丫鬟照顾,外祖定是觉得亏欠了自己,如今这些丫鬟和小厮皆甚有气度,想来是专门按着大户的规矩教养过的。

江晚月立刻叫了起,她在谢家便不喜多人围着侍奉,回了家更是如此,她也并不觉得习惯人伺候就是什麽体面事,含笑问了那几个女孩的名字,便让人下去各忙各的了。

船缓缓靠岸,已是到了岳阳码头,一路顺着湘江南下,过潭州,衡阳,便到了碧胧峡所在的永州。

江晚月听着岸边喧哗,挑起帘张望了一眼,河面船只如鲫,人影憧憧,江晚月望着几乎看不到头的长队疑道:“码头每日都这麽多人?”

王叔笑道:“这倒不是,码头上大多都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今年朝廷加了恩科,他们北上都是为秋闱準备呢。”

江晚月点点头:“赶赴京城的学子,大多是走水路吗?”

王叔叹道:“大多还是陆路,走水路的要麽是出身富贵公子,家中有船或自家包船,要麽是没几个钱,连马车都租用不起,没法子只能搭乘客船的。”

江晚月看了看周遭船头微翘,船身狭长,高约三层的客船道:“这客船看着倒也还舒适。”

王叔摇摇头:“那都是外头看,其实一层挤三十多个人,每人都是一层木板板,短途还成,若是长途定是遭罪。”

*

东都,宫阶之上,各执一词的官员展开激烈的辩论。

关越将北戎精锐围而不剿,需河北总督派兵援助。

剿灭北戎主力,这本是顺理成章之事,可朝廷里不少官员,皆不愿出兵。

谢璧始终认为,最难的是诱敌深入,果断围敌,谁曾想,朝廷竟会眼睁睁的看着北戎精锐被围,却迟迟不派援兵。

谢璧跪地,双眸通红,痛陈道:“陛下,战事多变,局势稍纵即逝,若坐失良机,以后恐怕悔之晚矣。”

皇帝沉默,看向何相,何相如今位居首辅,很懂帝王之心,立刻冷声道:“北戎并未出兵,我朝乃礼仪之邦,为何要先行一步?我朝和北戎修好已长达百年,是兄弟友邦,若我朝断起狼烟,岂不是挑起战端,背负后世骂名吗?”

谢璧胸口起伏,缓缓道:“若北戎未曾出兵,为何精锐会被关将军堵在山谷之中,陛下!燕京民衆,屡遭北戎挑衅虐杀!难道就因为北戎铁蹄未至京城,我们就自欺狼烟未起吗!”

“谢大人莫要夸大其词,北戎和燕京,是有小小摩擦,但兄弟友邦,情谊尚存,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怀以仁德……”

谢璧冷冷打断他的话:“大人一口一个兄弟友邦,可曾想过日夜驻守燕京的将士可愿意?妻离子散的边境百姓可承认?!”

何相气得双手直颤:“你……”

气氛一时冷寂,靖宁帝叹口气,缓缓道:“谢卿所说不无道理,可是比起整个朝廷,燕京北戎终究只是边地小事,但若朝廷命两河出兵,便是将整个朝廷卷入战祸,百年太平,毁于一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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