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首辅和离后(191)

作者:慵不语


春虫夜鸣,寂静的夜色里,她的身影纤细立在官衙树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谢璧心潮起伏,走到江晚月身畔,放轻声音道:“还没歇息?”

江晚月望向谢璧,他仍是舒展安然的模样,只是胡茬略长,眼眸中布满了血丝。

江晚月低声道:“你……是担心京城来人吗?修堤不是易事,不必太过着急。”

谢璧缓缓垂眸,宛若月光清辉洒下,他轻声道:“还有一月,就是你的生辰日,”

他想将大坝建好,澄清真相,问罪秦家,以此为江晚月庆生。

此事他做得太晚,就如同他们二人之间的情愫,在他发觉之际,已悔之晚矣。

往事不可追,从此刻开始,他会用尽平生之力,完成她心底执念。

江晚月心中微微一动,侧过头,低声道:“真傻。”

她的侧脸在月光下宛若栀子花般皎洁,谢璧凝望着,忽然心潮澎湃,弯身揽住江晚月腿弯,将江晚月抱在怀中,低声道:“我是傻,傻到那麽久还没看清自己的心,还好,晚月你还愿再陪在我身边……”

江晚月凝望着他疲惫面容绽出的笑容,没有再怔住,只是微微垂下眸。

谢璧抱着她在树下转了一圈,夜色静谧,粉白的细碎花瓣簌簌飘落,谢璧低声道:“我会尽快将大坝建好,并将秦家罪行昭告天下。”

江晚月心中一动,低声道:“只是……此事并非只涉及秦家,蔡公公等人都有参与,只怕牵连甚广……”

谢璧轻声道:“尽是一些朝廷蛀虫,为江山社稷,也该除去他们,我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谢璧凝望江晚月的侧脸,喃喃道:“虽说是不必担心,可我今日……甚是开心。”

看到江晚月惦念担心自己的模样,他很开心。

之前每一次离府,每一次晚归,她眉眼都含了惦念担忧。

爱之深,忧之切。

她和他对视时,眉眼的忧色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再无联系的淡漠安然。

还好如今,他还能看到她再次为他担心的模样。

谢璧久久望着,在心中一次次描摹她的侧脸。

*

淦州大坝终是修建完毕。

从江延到谢璧,以及前赴后继的无数士兵壮丁,才换来一座淦州大坝横亘在河流之上。

修好淦州大坝后,衆人起先都是不信的,直到他们亲眼,才如梦般恍然。

大坝建好的次日,谢璧率领修坝衆人,告慰了江延之墓,并着人将此事立碑,并将事情写于奏折之上,连夜送往京城。

淦州大坝成了最沉默,最有力的证据。

见证了江延一腔热血满腹才华,却被人暗害,含恨而终。

也见证了谢璧不惧天道,查明真相。

此事震动朝廷。

但少帝却迟迟未发一言,只发出诏令,让谢璧速速归京。

谢璧一回京就进了宫,之后再也未曾出来。

皇后暗中传信出来,江晚月等人才知晓,是少帝不愿将此事张扬,怨责谢璧无旨行事,谢璧却执意想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告知百姓,并正法奸臣,以谢天下。

君臣两人不欢而散,之后,少帝将谢璧关押于宫中反省,想等事态平息后,再将人放出。

江晚月和裴昀听罢,都久久沉默。

他们知晓,为何少帝不愿将此事宣扬。

毕竟,淦州的银两,大多归于蔡沖之手,而蔡沖身为先帝亲近宦官,所取银两,大多为先帝造园置景了。

东都宫闱内的精雅园景,皆是用淦州民衆的血泪所换。

但少帝自然不愿将此事公开,以免妨碍先帝声誉。

思虑再三,此事终要有高官承担,少帝将秦淩逮捕入狱。

秦淩一言不发,他知晓,他只需沉默着等风声过去。

淩遇步入监狱中,冰冷的眸光没有丝毫温度:“秦大人,时辰到了,我奉旨来送你一程。”

说着,他摆摆手,立刻有人端来丰盛酒菜。

秦淩见状,登时大惊,旁人倒也罢了,淩遇身为亲卫,身负皇命,直接效忠于皇帝,他不会假传圣旨,因此,皇帝是真的要杀他?

秦淩急道:“是何相怂恿陛下杀我吗?!”

淩遇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秦淩怒道:“何相为何要如此逼我,淦州之事和我无关,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淩遇摇头道:“事已至此,秦大人就喝了这碗酒,好好上路吧。”

秦淩以为酒中有毒,立刻叫嚷道:“冤枉啊!我真的是奉命行事,当时让我杀人的,就是何相和蔡沖!”

秦淩看淩遇动作一顿,忙道:“我当时初涉官场,也是雄心壮志,当时来到淦州,我也一心修堤,想要造福于民,可之后我就发现了,原来那堤不是不能修,而是有人不让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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