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首辅和离后(125)

作者:慵不语


如今,秦家越来越多的人追随江晚月,但秦顺丝毫都不觉得奇怪,她的见识,心胸都比一般男儿要宽广,还有一股男子缺乏的细腻善意,让和她相处过的人,总能为之动容。

*

谢璧手心受了伤,一直未曾痊愈,这些时日裹着纱布,几日换一次药。

郎中看了看伤势,有几分焦灼道:“算日子是该长好了,这口子怎的一直未曾痊愈……郎君是贵人,和此处水土不服也有关系,大人要小心些了,平日手掌千万莫要再用力,静养为上。”

谢璧轻笑着,仍是不在意的模样,他对伤势是不在意的,但却觉得郎中的一句话甚是刺耳。

谢璧淡淡道:“我在此处一切都好,也没觉得有何不习惯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这是她的水土,她的家乡。

他下意识地,不想和她格格不入。

在一旁的竹西却不由撇了撇嘴,郎君是个精细雅致的人,如今到了碧胧峡却改了性子,平日戴了雨笠就匆匆出门,丝毫没了在京城时的讲究。

甚至,郎君每日都特意和邻居刘大妈学湘语,说是既然成了此地的父母官,就要听民之声。

可竹西知晓,这都是郎君用来骗自己的。

刘大妈来到谢璧的住处,照例要教谢璧湘语。

谢璧在刘大妈处学了很多话。

有邻里问候,有陌生人打招呼……

谢璧喜欢湘语,成亲那麽久,江晚月未曾和他用湘语谈过天。

只有一次,她不小心说出了几个音,谢璧记得自己当时立时蹙起眉心。

他不愿自己的妻连官话都不会说。

之后江晚月也越来越沉默。

如今他却无比渴望,渴望学会湘语,隐隐想着……想着有朝一日,可以用她的语言,和她聊起曾经……

“今日学念诗吧。”谢璧手持书卷,轻声问刘大妈道:“晚月溢清寒,这句诗怎麽念?”

刘大妈笑着,用湘语很熟练的说了出来。

谢璧也学着念了,柔软的心底倏然一动。

平日里,乡亲们……都是用这个语调叫她的名字吗?

谢璧将这句诗的前两个字,在心里反反複複,偷偷念了很多次。

他忽然想起在东都时的日子。

那时,她拐弯抹角,想要让他叫她的名。

如今,却换成他,小心翼翼地,想要知晓在湘语中,她的名该如何念。

可是就算烂熟于心,在心里念了无数次,再次见面,还是要微笑着,疏离着,称她一句姑娘。

谢璧放下书卷,眸色暗了暗。

刘大妈看他似是乏了,也早早退下。

谢璧望着窗外,呼啸的风声从树梢掠过,转眼已到了初冬时节。

她的身子,向来畏寒。

春时尚且盖了厚被,入了冬,更要调养好身子。

谢璧勉力支撑起身子,用裹着纱布的手掌吃力地拿起蒲扇,像往常一样,给江晚月熬药。

他借口说这药是太医所开之方,因此都是熬好了再给江晚月送去。

谢璧熬药,心里也甚是煎熬,他怕她根本不肯收下,反而觉得自己没分寸,生出厌烦或疏离。

所幸的是,竹西回来后回禀说,她每日都会收下。

谢璧想着想着,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熬药成了他每日最期待的坚持,他想亲自养好她的身子,想亲眼看她的面颊一日日红润丰盈。

竹西望着受伤后还勉强熬药的郎君,心里很不是滋味,郎君受了伤,已经自顾不暇了,却仍然要给夫人熬药。

可夫人,从来都是温婉却疏离的拒绝,未曾收下过他送的药。

竹西想到此处,忍不住道:“郎君您别熬了,夫人……根本没有喝过这药。”

谢璧手腕一颤,擡眸看向竹西。

竹西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是我,每次都是我不忍心告诉郎君实情,才谎称夫人收了药喝了,其实……姑娘一次都未曾收下过,倒是说了很多次,让郎君莫要记挂她……”

“夫人已经有了新的日子,郎君……也该往前看了。”

第50章 第 50 章

谢璧手伤尚未好, 又沉沉病倒了。

这病来得很仓促,与其说病了,倒不如说念着国事的同时又耗费心力, 舍身进山, 制船做绳,时时刻刻都歇不下一口气。

江晚月顺利过了这一关, 谢璧心事暂且落下, 又知晓了熬药的真相, 失了心气, 辗转在床。

崔漾从蜀地来时,担心自己水土不服,特意带了个郎中, 倒是直接给谢璧用上了。

郎中把脉半晌,又问了问竹西大致的情况, 倒也未曾开太多药方,只嘱咐好好休息,安稳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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