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金枝(5)

作者:空留


时不虞不再往他们伤口上洒盐,在地图上添了数笔,把地图变成另一回事后折了折收起来,起身道:“两日后见。”

没人再说话,带着微末的希望看着她离开。

若能活着,谁愿意死?还是这麽不明不白的死!

经过母亲面前时,时不虞停下脚步转头问:“您为何能认出我?”

时母忍着再摸摸她的沖动,怕被人听了去,紧紧抓着牢门哽咽着用气声道:“娘是看着你在画像上长大的,岂会认不出你。”

原来每年的画像是起这个作用的,时不虞走了两步又停下:“画像还在吗?”

“不是古画名迹,他们应该看不上。当时烧掉已经来不及了,反而会被人留意上,就卷起来放在画缸里,只不知毁坏没有。”

“咳咳。”听到阿姑的示警,时不虞立刻过去会合,蹲到大口吃喝的张春面前似是在说话。

“什麽话要说这麽久?差不多得了。”牢头到底是有点警惕心在,剔着牙往这边走,看他们老老实实也就放下心来,指着三寸笑骂:“五天内不想看到你。”

三寸笑得谄媚:“是,五天后再来看您。”

“滚滚滚。”

“嘿嘿嘿。”

第004章 画上长大

从大牢出来,言则正等着。

他给三寸塞了包银子,又放低姿态说了几句讨好的话,要不是刚刚亲身经历,时不虞都要以为这真就是言则用钱打通的关系。

还有那个给他们放风的狱卒,打掩护的张春,时不虞发现言十安的手伸得比她预料的长,而且是往这个方向伸手。

监牢,确实是个探查见不得人事的好地方。

上马车离开那片地界,坐在门口的言则才转过身来问:“姑娘可有去处?”

“迎来客栈。”时不虞看着他:“那个张春何时进去的?”

“时家进去的次日。”

时不虞又问:“时家被人特别关照了?”

“是,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言则看她一眼主动告知:“据我们的人打探到的消息,是相爷这边吩咐下来的。”

相国章续之,百官第一人,朝中能和他匹敌的只有手握兵权的太师伏威。而忠勇侯府是先皇旧派,自从先皇过世就越发低调。

时不虞把两家的过往扒出来翻了个遍,也实在找不出结仇的地方。可要说时家这一劫和他无关,他又为何不让人探视?在防着什麽?

待回了房间,时不虞便问:“阿姑,你在京城的时候有听过两家有什麽恩怨吗?”

万霞回想了下:“不曾听说。”

那就怪了,总不能是在防着他人看时家落难来落井下石。时不虞摇摇头,两家也没这交情,太师这麽做都更说得过去,毕竟都是武将这边的。

先把这事按下,时不虞道:“今晚我要去趟忠勇侯府,眼下还早着,阿姑你难得回来,要去见见故人吗?”

万霞有些恍惚,要去吗?好像……也不是那麽必要。

“能十三年不见,那三十年不见也无妨了。”万霞走到姑娘身后解开她的头发,边梳边道:“此时去侯府会不会冒险了些?”

“时家名册上的人要麽死在前线,要麽进大狱了,没有需要防备的人,一个空了的侯府不重要,不会盯得多牢。”

万霞仍是不放心:“我先去探探。”

时不虞不拦着,她对阿姑的身手很有信心,把心思都放到了后日的安排上。

夜晚的京城灯火通明,人来车往,一幅盛世繁华景。

主仆俩随着人流往前,越往西越安静。万霞熟门熟路的领路,到一个死角背起姑娘翻墙进了忠勇侯府。

侯府很大,她们进来的地方是在后院杂屋一角,一路往前,处处都是经历劫难的痕迹,残花败枝,满地杂乱,连小花园里都被挖得稀烂,这家,抄得很彻底。

凭着小时候的记忆,时不虞找到他们这一房的住处,稍一分析,就找到了时绪住的屋子。

受家风影响,时家人喜欢舞文弄墨的不多,像时绪这样自小就坐得住,愿意看书胜过玩刀枪的更少见,时家还挺稀罕,但该练的基本功半点没落下。

屋子里一片狼藉,椅子柜子倒在地上,笔筒滚到了角落,笔这里一支那里一支,书画纸张更是铺了一地,有的一分为二,有的只剩一截。

就着月色,主仆俩捡出一条路来,万霞找到就近的油灯点亮。

偌大的画缸中只剩两幅画,点兵点将般点了点,时不虞拿起其中一幅展开来,笑了。

“阿姑,这是我几岁的时候?”

万霞凑过来看了看,也笑了:“应是姑娘七岁那年,您看脸上这道伤,是生日前一天和猫打架被抓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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