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善(64)

作者:第一只喵


灯火下红肿的唇,香舌甜津,销魂的纠缠。她跟窦晏平,有没有像方才那样亲过。

随意向素笺上扫一眼,没有泪痕,内容与昨日那封信一模一样。擡眼:“窦晏平的簪子呢?”

苏樱心里一跳,不自觉地转开目光:“我没带着,还在崔家。”

腕上一紧,他攥住她的手。

苏樱心中一凛,他眸中跳蕩着白烛摇摇的火焰,淡淡说道:“要我搜吗?”

微凉的手,长而直的手指沿着手腕移上来,苏樱怕到极点,立刻服软:“等等,我也许带着,让我再找找。”

裴羁松开手。她那夜出逃,是决意再不回来,这根簪子是窦晏平给她的聘礼,她又怎麽舍得留在崔家。

苏樱转过身,背对着裴羁,向怀中去找那根簪子。

那夜出逃时带的东西极少,但这根簪子她到底没能舍得,一直贴身藏着。如今,还是留不住。

裴羁看着她的背影。看不清动作,但能猜到是在怀里摸索。方才亲吻之时搂抱得极紧,是极软的触感,隆起,贴合。心底骤然一蕩,深吸一口气,对上她低垂的眼皮,她转过身,手里拿着那根簪子,默默地递了过来。

领口稍稍松开一点,其实看不见什麽,但无端便有许多遐想。裴羁伸手接过来,指腹触到簪身上微微的暖意,是她的体温。

让人突然想要再试一次,这次可以不那麽急切,细细来尝。像她吻窦晏平一样。手上下意识地用力,簪身上的纹路陷在手里,裴羁垂目,看见簪头上细细的流水纹,疏疏落落几丝新柳。

崔瑾死前,见过南川郡主。崔瑾最喜欢的画,灞桥柳色。这簪子,是窦晏平送给她的,原本的主人是窦玄。

似乎有什麽线索隐隐串联,裴羁沉沉想着。

苏樱等不到他的回应,默默守在边上。

灯火下他峻拔的侧脸微微的光芒,令人畏惧,又令人厌恶。这些天她已经明白,他是故意留下卢元礼的性命,好用那断了手的恶兽来折磨叶儿,来胁迫她出不得这座院门。他不肯跟她谈条件,她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奈何他,今日他能做出这种事,难保今后再做什麽。

她得想办法逃出去,哪怕对上卢元礼,也比对上他好上百倍。

啪,烛花爆了一下,苏樱擡头,裴羁将簪子塞进袖中,拿着信笺起身。

“哥哥,”苏樱急急唤了声,“信我写了,叶儿可以出来了吧?”

“已经出来了。”裴羁脚步没停,“等养好了伤,我会送她出长安。”

下午已经带出御史台狱,送回裴府养伤,等伤势好转,便派人送去魏州安置,那边是他的地界,重兵把守,消息半点也透不出去。在他了断这件事之前,叶儿都会留在魏州,以免节外生枝。

腰上一软,她从身后搂住他,绵软的声:“好哥哥,多谢你。”

先前压下的火苗突然烧成烈火,裴羁转身抱紧,急急吻住。她不曾躲,顺从地承受,温存、流连、试探,舌尖分开她的红唇,尝到她香舌的滋味,她闭着眼睛,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似藤攀着树。

世界突然安静到了极点,亲吻,尝试,由生涩粗鲁,一点点到熟练缠绵,唇舌纠缠,津唾交换,裴羁陷在长久的空白中。两年来从不曾有过的满足。他的心魔,从此便可破解了吧。

下一息,一个冰冷的念头突然闯进来,她这样熟练,她和窦晏平,是不是也曾这样做过?

裴羁猛地顿住,睁开眼睛。

苏樱喘息着,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伏在他怀里:“哥哥?”

哥哥,哥哥。叫得九曲回肠,让人忍不住沉沦,几乎要忘了一切。她当初是否也是这样,叫着窦晏平。裴羁冷冷推开,转身出门。

“哥哥!”苏樱怔了下,不懂他为何突然怒恼,低低唤着追在身后,“我送哥哥出门去吧。”

门外天色尚未完全黑下来,裴羁擡眼一望:“不必。”

也许她只是借口送他,想要窥探外面的情况,她太狡诈,他不能不防。

苏樱也只得停步,站在廊下目送着,看他慢慢向外,忽地回头,正正对上她的目光,苏樱下意识地一笑。

裴羁回过头,眼前残留着灰暗中她长长模糊的身影,斜拖在乌桕树下,静谧安稳的美。让人莫名起了古怪的念头,仿佛她就该在这里目送着他离开,再迎接他回来,如同妻子等待夫婿一般。

可她,怎麽可能做他的妻。裴羁心中一凛,当初裴道纯就是这般落入崔瑾的罗网吧,美色惑人,方才她也问过,是否娶她。

怪不得她那时候那样抗拒,一转眼就任由他施为,她一向工善用美色,很知道怎麽能让男人听话。可惜,他不是窦晏平,她的这些伎俩,注定只是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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