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56)
作者:溺子戏
元春呼吸一滞。
“但你那麽小的年纪,就不敢想的话,还有什麽出息?”元父露了点笑,“我们元家没有男娃娃,但谁说姑娘家家不能有大出息?”
元春笑起来,眼角闪着泪光:“我要挣大钱养阿爹,让阿爹也当大老爷。”
话音一落,后背忽然亮了起来,把父女俩的影子照在地上,拉得长长的,父亲的看起来高大,女儿的看起来依恋,是天下最好的父女俩——元春回头,是江酌点着油灯出来了,他没说话,安安静静的,沉浸在浓稠的灯火里,缱绻而美好,元春眼睛亮盈盈的看着他,眸光里藏着星光,不知是因为灯火,还是因为别的,她笑起来,也无风月。
三日后的大早,元春和爹一块儿出了门,江酌被留下看家。
元春一路出发,面上都是兴奋,爹坐在前头驱着牛,两人摇摇晃晃到了定安郡门前,交了过路费,驶进城门,入眼便是恢弘的楼宇,熙熙攘攘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当真是好不热闹。
从前来是为了找娘亲,那时贸贸然闯进来,像是被吞进深海一样,每一个路过人都像是浪,拍打着他们,叫他们离岸越来越远,因为哪一个都不是娘。
时至今日,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心情,元春进了城门,四处张望,只有一个念头——好大,在这里一定能挣到很多钱。
来之前,元春特意和青群哥请教了,知道西市做豆腐生意最好,于是进了城门后,父女俩便直奔西市去。
西市人多,多的是走卒贩夫,多的是人来人往,元春坐在板车上,眼尖,瞧见了块没人空地,四处打听了可以支摊子,便挂了牌——牌子上的字还是江酌帮写的,元春央央了许久,最后题的是元记豆坊。
支了桌子,上了豆腐,饶是元春有做生意的经验,也有些紧张,只她刚把固定豆腐的模具打开,豆子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勾得人驻足,没一会儿便有人凑近问:“豆腐怎麽卖?”
元春同青群哥打听过,郡城里的豆腐一块能卖十二文,因为元春是自家种的豆子,也不租铺子,成本比旁人家要低些,张口说的是:“十一文。”
大婶惊讶:“这麽便宜,好不好啊。”
元春切了一块,递到人面前:“自家种的豆子自然便宜些,阿姊放心,一点不惨水。”
确实,这豆腐一靠近,便有一股浓郁的豆香,一看便是用足了料,于是,她也没多犹豫,摸了二十二文钱出来就说要两块。
“从头切到尾,顺风顺水,从左切到右,健康长寿①。”元春麻利地切下两块豆腐,给人装好,收钱时却余了两文,“收您二十文,小店新开,承蒙阿姊照顾,竈头红火。”
大婶叫元春这几句吉祥话给逗笑了:“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元春实话实说:“旁边村子的。”
“那你们明日来吗?我还来买。”
元春笑起来,这便有回头客了,她说:“还来的,您认準我们元记豆坊的牌子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单生意开了个好头,很快便陆陆续续有人往元记豆坊来买豆腐,这天刚过晌午的功夫,元家的豆腐便卖完了,收拾了东西,竟还能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家。
按理,第一日到郡城里,生意做完了,四处看看也好,但元春不要,她坐在板车上,就想回家,一方面,往后不可能日日让爹跟着她来,现在还好,往后农忙呢?那是要荒废日子的,太阳下山前回家,天亮堂堂的,若是发生什麽事,也好应对,爹说没事,但并不代表心里不会想,对元春最重要的就是家人,至于另一方面……小郎君还一个人在家呢。
想到江酌,元春心里染了蜜,一擡头的功夫瞧见有卖糖人的,花了三十文买了个小太阳。
元父不爱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头也不回的驾着牛车回家,元春也没吃,放在怀里好好的,心却已经到家了。
这日山路太平,连多余的声响都没有,似乎是真有大侠替天行道。
甫一到家,元春跳下牛车,进门的功夫,便瞧见江酌正在院子里打水,单手,心里软乎乎得厉害,她没等爹,偷偷溜过了去,把糖人递给小郎君——太阳下山了,阳光落在糖人身上,金灿灿的。
“做什麽?”
“吃糖人啊。”
元春站在江酌身边,微微侧头,往他身上靠:“小郎君还想吃什麽,我日日都给你买。”
那日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元春心里盘算着今日挣到的钱,应该很快就能把小郎君娶进门,她越想越高兴,站在他身边,又有了古灵精怪的主意——趁江酌不注意,从身后伸手,轻轻搂了小郎君的影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