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252)
作者:溺子戏
马蹄奔鸣乱响,震动地面,深秋的天,庄文沖却很快出了汗,汗水打湿后背,又被四面八方的风吹得透凉。
他们一齐越过倒败的枯木,想要沖进林子,可就是这一越,马儿忽然栽倒下来!将马背上的人和粮食摔了出去!
“小庄将军,有埋伏!”
庄文沖咬着牙堪堪勒住缰绳回头,只见他们的人倒了大半——
绊马索其实是最简单的埋伏了,但他们的人病的病,伤的伤,人都吃不饱,遑论是马,能支撑他们跑这麽久,已经是不易了。
追击庄文沖他们的不过是匈奴的一队小旗,他们跑马过来,遥遥勒住,看他们一副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马上还是从他们那里偷来的粮食,忍不住嘲笑:“原来大梁的将军,就这麽不堪一击。”
庄文沖抹开刀面,雪亮的刀锋闪过人眼——一月前的围剿,他身中三刀,至今手臂上的伤还未好,肩膀,大腿更不必提,但他不能退。
若是这些粮食带不回去,他们亦是死路一条。
匈奴小旗看他还在负隅顽抗,擡手制止了其他人的行动,猖狂地说要独自会一会这个残兵——话音一落,小旗骤然暴起,从马上一跃而下,大砍刀直落落地往庄文沖面门而去!
力道之大,扑面便有风来!
庄文沖仓促躲开,但因为行动不便,两人很快便兵刃相接。
此人生得高大,力道也远超常人,一刀砍下,庄文沖单手抵挡,直接被他抵在了树上。
兵刃既接,刺耳的声响与火光擦着两人的面,眼眸里尽是寒芒,庄文沖自知重伤,不敢久战,长刀劈开,翻身向后,借着树干的力量对他当胸一脚,勉强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匈奴小旗被他逼退几步,庄文沖却直接撞在了树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庄文沖将刀立在地上,支撑着自己,这才没让自己跪下去。
匈奴小旗见势,趁虚而上,大砍刀重新劈来,表情癡狂,却在靠近庄文沖的一步之内,忽然被人一箭刺穿喉咙,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整个人贯了出去!
敌军见势不对,立刻奋起,纷纷立刀以对,树影之中,霎那间寒光乍现。
杀意淋漓间,庄文沖惊讶着擡目向后望去——只见丛林中密密麻麻的黑影无数,他们撞破树网而来,箭矢破空而出,瞬息之间,只听几道闷哼乍响,匈奴这队追击的小旗们轰然倒地!
近卫看清人,脱口而出,尤是不可置信:“小庄将军,是援军——”
庄文沖却已彻底卸了力,长刀“哐当”落地,跪了下来,低低骂着:“该死……”
黑色战袍靠近,翻身下马,一把捞住将要昏迷的庄文沖,目光锐利肃杀,声音清冷:“回营。”
庄文沖是两日之后才醒来的。
只消息传到江酌这里的时候,他正高坐马上,遥遥眺望着平阳城——印象里繁华的平阳城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哀鸿遍野、满地鲜血,擡头远望,大漠孤烟、硝烟弥漫。
他立马看了一会儿,面上看不清神色,许久,忽然调转马头去了凉月山,那里埋葬着庄段和庄二夫人,再回军营时,便听人说:“小庄将军来了。”
庄文沖变了很多,三年前的青涩稚气蕩然无存,他不再是那个受伤了还嚷嚷着叫元春给他煎药,给他吃肉的少年,他手上还挂着三角巾悬臂,明明行动不便,却站得笔直有力,黑眸沉静,里头是沉稳和刚毅。
两人没有寒暄,也不用寒暄,直接进了营寨。
“自从上回匈奴突破洛北边线,攻进平阳城后,短短一个月,他们便来了三次。”庄文沖声音还很虚弱,“只他们并不恋战,打了就走,是明知我们兵力不足,粮草不够,蓄意消耗。”他擡头,“前两天你看到我们从枯水河边回来,就是因为我们没有粮食……”
没有粮食,只能从匈奴手里抢——匈奴之所以每年秋日冬寒都要南下,便是因为他们气候严寒,只有从大梁的百姓手里抢夺物资才能支撑他们度过冬天,却不想洛北的境况已经沦落到要从匈奴手里抢粮食的地步了……
江酌听出庄文沖的抱怨,只庄文沖都抱怨了,洛北将士们的怨言怕是更大,他冷声道:“粮草和兵马我带来了——”江酌直直地看着庄文沖,一针见血,“你的兵呢。”
当年太后懿旨,将洛北一带的流匪充军,三年过去,加上洛北原有的兵力,庄文沖应该有两万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