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230)
作者:溺子戏
御史大夫庞敬川已在御书房:“大梁来连年灾情,不少地方官员和地主联合起来,趁机抢占良田,致使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怨声载道,阴云如此,赈济何时能够?沉疴已久,渭城不是个例,还请圣上下令彻查此事,已安黎民之心。”
“林氏夫妇九死一生奔赴京中,是对朝廷的信任,是对圣上的信任,这五十棍下去,要的是林氏夫妇的命,也是百姓对圣上的拳拳之心啊。“
泰安帝看完奏折,责令三司主理此案:“此事是地方官员失职,朝廷失责,这刑罚确实不应该打在百姓身上,御史台监察失职罚俸一年,此事若是查明,渭城一干官员一律革职代办,其他州府有类似此行为者,亦严惩不贷。”
庞敬川和姚钧听令便走。
江酌留在了最后。
泰安帝站在窗前,许久:“今日种种,是为私情,还是大义?”
江酌没料到他竟会这样问:“地主强抢民田一事我亲历其中,本就是沉疴烂病,今日便是没有她,我也会彻查。”
李霃回眸看她:“你如今对寒门偏心如此,但你可知世家一派的力量从来不可小觑?往后你要如何?”
正如江酌所说,侵吞良田是大梁的沉疴烂病了,世家之所以富饶如此,得以鼎盛延绵,良田之事,是很大的问题。
江酌却说:“倚仗便会偏颇,权衡才是良策,世家自傅家以来,得势许久,已成弊端,只弊病不是不能纠正,非有动摇山倾之力,不能叫他们忌惮。”
闻言,李霃深深看了他一眼——而也是这一刻,李霃才确定他的选择并非盲目,才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
李霃看着外头天穹湛蓝,叹道,他比他更适合当皇帝。
只这时,江酌忽然对他作了一揖:“皇兄。”
李霃一愣,还以为他听错了——
“我非她不娶。”
见家长
江酌回到京城两年有余, 就算身份确定下来,他也从未开口叫过他一声皇兄。
李霃虽从未和江酌深谈过,却也知晓他对皇室并没有什麽感情, 甚至可以说得上厌恶——他的出身,他的过往,他从前以为、珍视的亲人都因他的身份而受苦受灾, 命丧黄泉, 他对云升说的那些话, 从来都不是造作之语, 而是真的厌恶。李霃相信,但凡有一个人能代替他,他都不会走到这个位置。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 李霃嗟叹, 叹自己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不够残酷, 不够冷血,他手握至高无上权柄,却从未为它癡狂,只如果不是因此,他或许也不知江酌喊出口的这句“皇兄”意味着什麽。
他们虽没有一起长大, 但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连性子也这麽像——江酌从来淡漠内敛,能让他说出“非她不娶”这种话, 李霃便知他是认真的了。
他看着江酌许久, 半晌, 擡手轻拍在了他肩头:“知道了。”
江酌是踏着黄昏出宫的,马蹄奔弛而过, 遍地金黄,来到元春家门外时,几颗星斗在西边。
他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叩门,等她来开,然后隔着门扉听到了她的脚步——不算快,但有一些匆匆,就像他的心跳一样,“吱呀”一声,暖色的灯光蔓延到他脚边,那张清秀的面庞探出头来,语气里是熟悉的惊讶:“怎麽这个时候过来了?”
话音没落,灯笼翻到。
江酌把人抱起来,擡步进门,将她抵在墙边,紫藤萝花落了他们半肩,一时间花香杂陈,元春还不知发生了什麽,扶着他的肩,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高。
她低头捧住了他的脸,江酌没有笑,但她能感觉到他很高兴,于是再问出口时,话声拖起长长的调子,带了几分笑意:“怎麽了吗?”
江酌轻啄了她一下:“你大抵是要嫁给我了。”
语气悠扬,像是晚风里的云。
元春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只下一瞬就被江酌含住了唇,不同于方才的蜻蜓点水,他这一吻,吻得很深,像是要吻到她的喉咙里,亲得她舌根发麻。唇齿相依,鼻息相闻,两人的喘息声都很剧烈,眼睫在深吻里轻颤,偶尔分开,口齿间都是晶莹。
“……圣上答应了?”元春微微扯开一点距离,忙问。
只这回,江酌没有答她,而是以吻回应,再次夺走了她的呼吸。
舌尖探进贝齿,滑过喉咙,搅弄舌尖,元春在这样激烈的交锋里,眼底渐渐漫上潮红,不知是因为喘不过气,还是别的其他,再一闭眼时,有一滴眼泪滚了下来,进而又被悉数吞进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