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192)
作者:溺子戏
秦王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上头的光泽在他的指间若隐若现:“快要殿试了,江酌与那些老臣结交又如何,世家之中,除了傅家还有翘楚,京中那些世家公子还有哪些能算出类拔萃?独木难成林,失了国子监,便是失了年轻读书人的心。”
宋循替秦王将茶杯斟满:“如今大梁的读书人,皆以傅太师为宗师,过去十年,殿试主考与主批,都是傅太师。”
所以傅家才会在京中渐渐一家独大,因为殿试主考主批,算得上所有贡士的老师。
“我倒要看看,江酌还能怎麽笼络人心。”秦王兴致很好,端起茶,“也是许久没去拜见太后了……”
马车往东,直往宫里去。
长乐宫中,太后豆蔻色的指尖轻抵额角,倚躺在横榻上闭目养神。
殿中供着一座鎏金双凤博山炉,烧着瑞龙脑,一缕又轻又淡的长烟直上。
秦王和其母高阳大长公主进去的时候,看到殿中,太后膝边还跪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淡色烟裙,云髻峨峨,血红玉簪夺目,面容皎皎,说是清丽太素,说是豔豔太俗,说不清道不明,乃是倾国倾城之姿。
李蒙看了一眼,便像被摄魂了似的,是太后开口,才叫他回神:“高阳和秦王今日怎的有空,往哀家这里来了?”
高阳大长公主先是露了笑:“近来得了些稀罕物,想着送些来给太后尝尝。”
“有心了。”太后露了点笑,準了人将东西端上来,看过一眼后,“原来是荔枝。”
“太后好眼力。”
“如今才是春月,还不是荔枝的季节啊……”跪在一边替太后捶膝的人声音柔柔地说。
高阳便笑了:“正是因为还是春月才珍贵。咱们这是晴阳薄薄,可南边那儿太阳早晒得人睁不开眼了,这日头同人开玩笑,荔枝就熟得快,这不,刚一落地,就叫人百里加急送进京来了,这是第一批,就是赶来想让太后品鑒。”
膝边的人挑了一颗,替太后剥开。
太后看它白白润润的,便知道长得极好:“荔枝稀罕,从前杨贵妃一句想吃,跑死了人,跑断了马,果蔬本就难保存,底下的人千里迢迢送进秦王殿,定是费了不少功夫,该赏。”
这话一说,高阳整个人打了个寒噤,和秦王对视一眼后,连忙道:“底下的人难得有献宝的机会,自然是谨小慎微,生怕一个选不好,讨不得太后欢心,这才战战兢兢求到我那里。”
太后慢悠悠笑着:“还是底下的人办事谨慎,只哀家还以为他们山遥路远,好容易进一次京城,却只认得秦王府,不知道圣上和哀家呢。”
“哪里哪里,圣上和太后才是咱们大梁的金贵荣华。”秦王肚子打颤,汗涔涔的,“晚辈还有许多事不懂,需请太后赐教……”
“指点不敢,现在的年轻人主意正得很,不过也正常,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谁年轻的时候,不撞几次南墙?”
秦王面色稍变,知道太后说的是自己前段时间却被江酌借力打力的事了。
高阳也暗暗沉了面色。
鎏金双凤的博山炉又换了一种香,两人才从长乐宫中出来,太后绕着弯子训了他们一顿,到最后才给了他们殿试的準话。
人走后,膝边的人才柔声说:“太后这样说,只怕秦王殿下和大长公主会心生不快。”
“不过是一个江酌,便叫他们这麽沉不住气,如何能成大业?”太后看着跪在旁边的昭仁,不以为意,握着她的手,“跪这麽久,累不累?”
“太后体恤,有垫子呢。”
“那也疼。”太后牵昭仁的手时,袖子往下滑些,露出一圈红痕,“子文昨日可是欺负你了?”
昭仁顿了顿:“……没有。”
太后笑了笑,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好阿矜,不必委屈,你是大梁的公主,什麽都不必怕,万事还有哀家呢,你给子文生个孩子,就算真出了什麽变故,你也是傅家的主母,可晓得?”
昭仁垂眸,声音乖乖的说:“阿矜知道。”
江酌是第二日才知元春他们其实不是要走,而是在京中寻了个别的地方下榻。
元春不想走的心思很好猜,是因为江酌,只没想到江之言也说不走,元春原是疑惑,可稍微想一想便知道了——江酌把声名让给他,还替他在京中打点,江之言虽受之有愧,可既然江酌让了,他也不能让江酌的心血付之东流,他想抓住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