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155)

作者:溺子戏


江酌顿了一下:“在外头听人说了点事。”

近来,定安开始传出有关曹一林之子曹世琨的传言——

说曹小将军当年出战洛北,好大喜功,这才将原本大好的优势丢了,还害得五万兵马到最后竟只余二千人残喘归京。

原本五万兵马只剩二千这事,本就叫人起疑,只当年曹小将军身亡,才没人敢当面追责。只是多年来,一直没个解释,坊间说什麽的都有,五花八门。

但到底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知道和说起来的人也少,曹将军后来又有大胜战绩,所以便不了了之。

时隔十多年,忽然又起议论,人们也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什麽证据。

一时间议论纷纷。

“曹将军最是惋惜这个长子,如今听他们这般说,定是气极。”

何止气极?已经砍坏好几张石桌了。

“知晓此事的人不多,想来是高鸿做的。”

江酌道:“曹一林在军中颇有声望,高鸿轻易不愿得罪曹一林。”

元春就说:“想来是高鸿寻人未果,曹一林又不愿透露我们的消息,迁怒曹将军了。”

曹家帮他们许多,江酌原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只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害了人家……

庄文沖气愤道:“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任由他欺压了吗!”

江酌睨了他一眼:“你如今连床都下不了,能做什麽?”

庄文沖自暴自弃地捶了一下床榻。

“咚——”的一声。

是江酌在说:“不会一直任由他欺负。”

就在昨日,一匹快马连夜从青州进了京城。

崔太傅的门被人叩响,他披衣起来,便听人说:“姑爷来了。”

又一日,诸臣再聚养心殿前,福安抱着拂尘出来,说的是:“圣上醒了。”

过前溪

养心殿前。

福安话音刚落, 殿前久等的诸位大臣皆是安静了一瞬,像是在反複确认自己听到的东西——毕竟圣上已经三个月未上朝了。

一时间,衆人面面相觑, 对视一眼确定没听错,连忙拥上来,将福安围住, 七嘴八舌地吵着要见圣上。

福安到御前服侍不过三个月, 哪见过这场面, 仓皇招架着, 好容易找到话口,才道:“崔太傅已经在里头了!”

诸臣又静下来:“……崔太傅?”

“崔太傅隐居多年,好端端的, 怎的忽然进宫了?”

之前庄文沖讽刺江酌太子出身, 不是应该在紫宸殿受崔太傅教导,却不知, 崔太傅早在三年前便隐居道观,不问世事,如今秦王李蒙其实是由傅太师教习。

“哪来的好端端,定安出了这麽大的事,便是崔太傅都坐不住了。”

“我说今日进宫门, 怎麽看到了蒋节度使, 原是送崔太傅进宫来了。”

“韩尚书在秦王殿前跪了三日三夜,煽动谋逆的大罪, 竟只是禁足府中这般草草放过, 如何不叫人气愤。”

“我等就在此处候着, 今日圣上醒了,此事无论如何都要有个决断。”

养心殿内, 鎏金仙鹤熏炉中一缕青烟袅袅直上。

泰安帝李霃半靠床头,挥退了太监侍奉上来的汤药,手中握着厚厚一叠文书,因为体力不支,苍白的手指还有些抖,只他强打精神,一张一言尽数看完,到最后,竟是把纸都攥皱了,说:“上头所述流民一案,字字句句尽都属实?”

崔太傅崔奂虽被赐了座,可他并未坐下,就这般等着泰安帝看完,答:“此案定安县令已当堂会审过,所呈乃是地方整理的批驳文书。”他看到圣上问的虽是江霁的案子,可目光却停留在账册上,便道,“账册是藏在文书里一块儿送到下官这的。”

崔奂深深行礼:“兹事体大,下官不敢迟疑,连夜进宫惊扰,还请圣上定夺。”

这账册所记,便是定安这四年间,谎报灾情,从收缴捐监银两中贪墨的金额,粗粗看去,竟已是涉及五万余人,三百万两白银!

泰安帝不愿再看,将它们挥去,雪花般的文书飘散床前,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却一字一句清楚:“……韩家、满门抄斩。”

此话一说,屋里的太监宫女和崔太傅尽数跪了下来,殿内一时间针落可闻、鸦雀无声,许久,太监福禄跪在地上,颤巍巍开口:“……圣上、圣上,要不要请太后来……再做定夺……”

泰安帝手撑榻上,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眼下一层厚重青灰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披散的发因着他的动作,散了几缕下来,更显他神态阴郁:“……太后来,韩家也是谋逆大罪,即刻,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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